第304章 大义（第一更）

    姜九渊点头，随即对一旁的郭四海说道：“四海，你回头给他们安排人去教三个月，之后就按流程外派，他们的孩子可进学院中修行，学习。”

    “好的，公子。”

    “谢谢公子。”

    姚家老二两口子在千恩万谢中，随着郭四海离开姜九渊书房。

    经过一月的修养，姜九渊的伤是也回复了七七八八。主要是此地没有灵脉支持，体内灵气恢复太慢。

    而七巧和彩云差点身死当场，以至于到现在也没有清醒过来。

    十二还算好点，但短时间也无法继续动手了。

    半月后。

    雁荡城进出口法阵开启。

    郭四海告别姜九渊，迅速回九州城调动货品，让张牛的百货楼，自己的九州商会，迅速在雁荡城打开了局面。

    同时，许虎也将【百味居】成功引进雁荡城内，并占据了很好的一片大区域。为此还专门调了一支谷中的建筑队伍来修筑百味居大楼。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接照计划进行。

    战后的雁荡城虽然萧条，但并没有伤筋动骨，反而因为各路牛鬼蛇神的减少，让雁荡城更加的团结一致。

    姜九渊一个人行走在城中，看着周围战后余生的人们，心中思绪万千。

    “哎呦！”

    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只见一位老人倒地不起，身边还跟着两个小男孩，急的哇哇大哭。

    姜九渊快步上前，将老人扶起，“老人家可还好吗？”

    “谢谢公子，老朽没啥大问题。”

    老人说话时嘴角还在流血，浑身散发着腐朽的气息，恶臭难闻，这也是其他人不愿靠近的原因。

    姜九渊心头一震，灵眼不自觉的开启，眼前却是一片空洞，他根本无法看清老人。

    眼睛余光却看到了一片紫色，和金色，浓郁的吓人。

    他抬头看去，正是老人身后的两个小男孩。

    “咳咳！”

    老人再次咳嗽两声，浑浊的眸子看了一眼姜九渊，精光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爷爷！爷爷！”

    两个小男孩同声大喊，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老人家，你们家住在那？我送你们回去。”

    “好。”

    “小山，小海你们在前面带路。”

    “好的，爷爷。”

    姜九渊跟着爷孙三人前进，穿过层层叠叠的巷道，最终出现在了一座低矮破旧的小院内。

    “到了，地方寒酸，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才好。”

    “老人家客气了。”

    姜九渊在老人带领下，坐在院中石椅上，两个小孩则麻利的为二人端来白水。

    “公子，请。”

    “老人家，请。”

    姜九渊也不嫌弃脏兮兮的破碗，一仰头喝干了全部白水。

    “哈哈哈…”

    老人也笑着喝下了碗中茶。

    不等老人说话，姜九渊取出了自己的茶具，“老人家，我喝了你一碗水，你们也尝尝我的茶如何？”

    “好。”

    姜九渊烧水，洗茶，冲泡，所有的动作行云流水，自然中透着一抹独有的气息，让人很容易投入其中。

    “老人家，请！”

    老人接过面前的茶水，轻轻一闻，接着才慢慢品了起来。

    姜九渊再次伸手，给一旁的两个孩子一人一杯，“有点烫，你们慢慢喝。”

    两个孩子虽然好奇，但还是先看了看老人。

    “喝吧。”

    得到老人的同意，两个孩子这次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边吹边喝。

    老人微微一笑道：“倒是让公子破费了。”

    姜九渊摇头微笑道：“老人家说的哪里话，区区一壶自制茶水而己，那有什么破费的。”

    说着，他再次给老人填茶。

    一旁的两个孩子喝完杯中茶就楞在了原地，任由灵力在体内流转，洗涤他们的身躯。

    “哎！”

    老人微微叹息一声。

    良久才缓缓开口道：“老朽时日无多，只是要苦了这两个孩子了。想来你之前也看到了，心中对老朽的身份也有了几份猜测？”

    “老朽我便是这雁荡城上一任护阵师，如今也算是功成身退，唯独还是放心不下这两个娃娃。”

    “前辈可以故意与我相遇？”

    老人点头，“是。”

    随即又摇头道：“不是。”

    姜九渊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老人是什么意思。

    老人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曾有人告诉过老夫，城中有一位特立独行的奇公子，只是老朽一直无缘得见。”

    “而之前与公子相遇，实属巧合。或者说是天意难违。”

    “公子可曾看出了什么？”

    姜九渊明白老人的意思，斟酌片刻后说道：“我有些不明白，前辈您为什么这么做？以自身承受一城邪煞之气，图的是什么？”

    “为此，您将永坠九幽阴秽之地，魂魄永世沉沦。”

    老人眼神迷离，许久才幽幽开口说道：“当年我在快要饿死时，是师父出手救了我，之后便随师傅一起修行，在师傅死前接下了护阵师的重担。这一不留神就是千年，直到前些年才找了一个合适的弟子，将这幅重担托付与他。”

    “老夫也不想如此，可我又能如何呢。”

    护阵师虽然神秘，却也比外人想象的要艰辛，其中的心酸只要他们自己可以体会。

    姜九渊没有说话，也没资格去评价一位伟大的老人。

    他大概可以猜的到，护阵师其实就是另类风水师，他们负责监视与维护雁荡城中的护国大阵根基。并定期梳通阵法，顺便将阵中淤积的煞气，杀气…等，一些对大阵有害的气体引导排除。时间久了，他们也就受到了各种气息的感染与侵蚀。

    另外他们也有特殊的修炼方式，才能化解体内煞气，坚持千年之久。

    但也因为如此，他们受到了天地的惩罚，晚年不祥。

    “其实……”

    姜九渊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不用为老朽感到悲哀或者其他，千年的岁月虽然难熬，但也让我在这里生活了千年，看遍了这城中众生千载。”

    “见惯了生离死别，也经过了沧海桑田。”

    “老夫早就知足了。”

    老人的笑容很祥和，也很慈悲，有几分像是看破红尘的得道高僧。

    “前辈大义。”

    姜九渊起身向老人鞠躬敬，以示自己的敬佩之情。

    “好！”

    老人大喜，一口气喝干了手中的茶水。

    姜九渊心中一动，收起茶具，换了一套酒具，道：“我与前辈一见如故，应当对月邀酒，不醉不休。”

    “酒？”

    老人微微一怔，随即也是一脸的陶醉道：“曾年少时偷偷喝过几回，我虽不喜，却也难忘其味。”

    呼啦！

    黄泥酒坛开封，扑鼻而来的酒香瞬间淹没了小院。

    姜九渊将一碗清水般的酒水递与老人手中，“前辈，这是小子我自酿的酒水，名曰，桃花醉。”

    “请！”

    老人看着碗中清如泉水，香气四溢的桃花醉轻轻喝了一口。

    只是一口。

    就让老回味无穷，脸色微变，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桃老醉相比花酿要绵上几分，更多的则是对人精神的作用，可让人忘暂时却烦恼，引起心最美好的回忆。

    良久。

    老人恢复了正常，一口干了碗中灵酒，并阻止了姜九渊继续倒酒，“如此如酒，一碗足以。”

    “是。”

    姜九渊也没有继续倒酒，两人就借助微弱的月光，在院中长谈。

    一老，一少。

    喔喔喔！！

    伴随着公鸡打鸣，老人的气息也越来越弱，周身三丈内散出发诡异气息，正一点点的吞噬他的躯体，灵魂。

    “前辈。”

    “孩子，老朽时间到了，两个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死后，这里就消失，东屋内有我给你留下的一点小礼物，流当是老夫对你的谢意。”

    “去吧！”

    不等姜九渊说话，他就出现在了东屋门口，身旁还有两个昏睡的小孩。

    吱呀！

    房门打开，露出了里面一排排的书籍物资。

    “谢谢前辈。”

    姜九渊收起所有东西，转身离开小院，在他踏门的同时，整个小院就被无数诡异的身影吞噬，一点点拉着脱离了雁荡城，也脱离了人间。

    “敕令——去！”

    在最后时间，姜九渊伸手拍出一道黄符，落在了老人眉心。

    无形的力量出现，带着姜水九渊离开了原地，又回到了他与老人相遇的地方。

    只是身边多了两个孩子。

    “前辈走好。”

    回到姜府，七巧和彩负责教导，同时也负责教两个孩子练武。

    接下来的半年。

    姜九渊就呆在雁荡城中，除了修炼瞎逛外，主要的还是坐镇此地，为郭四海，张牛，许虎三人谋化。

    这段时间他说是修炼，其实一直在追看老人留下的书籍。

    虽说不是特别厉害的东西，但其中记载的不少阵法心得，还有一些人文趣事。更在一堆杂物中发现了核桃大小的一枚流金灵髓，补全了他需要的五形灵物最后一件。

    至于，雷道灵物，他心中也有了计较。

    只需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

    秋去冬来。

    雁荡城的冬天，少见的居然下在雪了。

    一夜的时间，整座城池被披上了一层白色，不少人都出现在街道，儿童，妇女都欢呼不已。

    更多人的则是担忧，也不知道这场雪又会带来多少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