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圣宠无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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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狱卒们不敢当面冲陈观楼撒气。

    於是就将火气撒在陈全四个人头上,骂他们胆小如鼠,为什麽要对陈观楼服服帖帖,一点骨气都没有。

    刘涉就小声辩解了一句,“我们组当初十个人,最後只剩下我们四个,不就是因为我们胆小嘛。”胆子小,没敢参加赌资巨大的赌局,幸运逃过一劫。

    那些胆子大的,全都跟着赵头滚出了天牢,丢了铁饭碗。

    “胆小还有理了,是不是男人。”大块头狱卒的手指头直接戳到了刘涉的脸上。

    刘涉战战兢兢往後退,显得很怕事。他个子本来就小,在大块头的笼罩下,就跟小鸡仔似的,轻轻一捏就能捏死。

    肖金出面拦住大块头狱卒,解释道:“上面在催我们交钱。如果我们不配合陈头,耽误了正事,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你们不在他手底下当差,当然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我可不想丢了这个饭碗。”钱富贵嘟囔道,他能吃这麽胖,全靠天牢。天牢的饭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丢。

    “他陈观楼算个屁。一个破落户,到天牢当差满打满算,也才半年多而已。你们干什麽怕他?”大块头狱卒气不打一处来。

    “陈头很有威严。”陈全小声说道。

    “什麽威严,屁的威严。十几岁的小年轻,毛都没长齐,哪来的威严。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他的来历。他和平江侯府早就出了五服。他要真是侯府的人,能落到当狱卒的地步?咱们狱卒在外人眼里,那就是贱业,也就比青楼的姐儿,街头的叫花子好一点。”

    大块头狱卒快被这四个不成器的同僚给气死了。

    没见过这麽怂的货色。

    肖金嘿嘿两声,“你说的都有道理。可是,钱呢,钱怎麽办?万狱吏可不管这些,范狱丞更不过问这些事情。上面的主事官,主事官上面还有郎中大人,大家都要分润银子。我们的事都是小事,耽误了大人们分润银子那可就是天大的事。”

    “是啊,是啊!”

    “原本这单就拖了好长时间,已经不能继续拖延下去。”

    “再不交钱,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头一来,好歹将眼下最棘手的问题给解决了。”

    四个人彷佛长了一百张嘴,一人一句,直接怼了回去。

    大块头狱卒气得脸色铁青,恨铁不成钢,“行!你们都有难处,我倒是成了恶人。咱们走着瞧。”

    大块头气冲冲离去。

    刘涉担心不已,“你们说,他会不会直接去找陈头的麻烦。”

    “他没那胆子。陈头大小也是个头。”

    “可是,陈头是新来的。”

    “这里是天牢,别的都不管用,只有银子管用。陈头只要有钱,就没人不开眼去招惹他。”

    陈观楼并不知道这一切。

    他正忙着翻看名册,了解甲字型大小关押犯人的情况,争取做到有的放矢,莫要无意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甲字型大小的情况比丙字型大小复杂得多。

    丙字型大小简单直接,没有那麽多弯弯绕绕,当差也轻松。巡视只需确定人数,死活,不内外串通消息,剩下时间就是摸鱼。

    甲字型大小复杂多了,公然带人进来见犯人,单就这一点,就要承担不小的风险。最好别出事,出了事上面最好别追究。一旦追究起来,绝对要死人。

    这里面的分寸拿捏,全靠个人智慧。

    因此,陈观楼急需了解牢里面所有犯人的情况,尤其是他的管辖区那帮犯人的情况。同时,还要彻底搞清楚甲字型大小大牢究竟有多少见不得人的潜规则,免得犯了忌讳,坏了他人的财路。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他可不想莫名其妙就招来一群仇人,给他水里下个毒啊,给他的管辖区塞一个危险人物啊,制造几起混乱啊。不死也得脱层皮。

    收钱办事。

    狱卒们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就将金府的管家带进了天牢。当面点清钱款,将人领到犯官金大人牢门前。狱卒们主动退开十来步,留给主仆二人说话的空间。

    收了钱,第一时间将钱上交,完成单子。

    然後分润。

    陈观楼在甲字型大小当差的第二天,六十两入袋。

    其他四个狱卒,收获同样颇丰。原本十个人分润的钱,现在只有四个人分润,简直不要太爽。

    金家主仆二人谈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管家被请出了天牢。

    陈观楼叫来陈全,问道:“看清楚了,他们主仆可有传递物件?”

    “陈头放心,小的一直盯着,两人身体没有接触过。”

    陈观楼放心了些,又问道:“他们说了什麽,你有听清楚吗?”

    陈全摇头,“说得太小声,小的没听见。”

    陈观楼面露凝重。

    陈全顿时有点紧张,“陈头是在担心什麽吗?”

    “我打听了一下,姓金的案子是一起窝案,他只不过是这起案子的线头。线的另一端牵扯了谁,多大的来历,都不清楚。接下来,你们巡视的时候多留意姓金的情况,我不希望我的管辖内发生任何不正常的事情,尤其是畏罪自尽这类事。”

    “陈头多虑了。姓金的惜命得很,仗着小姨子是东海王的宠妾,一直都很有信心能顺利出去。”

    陈观楼闻言,当即嗤笑一声,“想出去,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情。陛下要修宫殿园子,还要炼丹,这会正缺银子花。”否则江图一个佞臣,满朝文武为何扳不倒他。

    江图最大的本事,就是揣摩圣意,往往都能挠到老皇帝的痒处。别的官员说话,老皇帝能气得杀人。江图一说话,老皇帝就能乐得哈哈大笑,饭菜都能多吃两口。

    江图第二大的本事就是敛财,替老皇帝搞钱,他是个高手。

    瞧着吧,老皇帝离不开江图。眼看快过年了,老皇帝也缺钱花,估摸着很快江图就要官复原职。

    很快,朝中的动静,就印证了陈观楼的判断。

    江图官复原职,继续担任少府铜丞一职。没几天,老皇帝又任命江图担任工部郎中,负责营造宫殿,为老皇帝修建专门用於炼丹的宫殿和园子。

    一个搞钱,一个花钱,两个职务落在了一个人头上。

    这份圣宠,敢问朝中谁人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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