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快了

    “唔……”

    洛芙鹿眸圆睁，他的五官在面前放大，唇上酥麻又炙热，一瞬间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口，推拒，却被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扣住后脑，禁锢得无法动弹。

    被迫承受他绵绵长吻，洛芙只能顺从的闭上眼，任他索取。

    不知被他亲了多久，只听珠帘震颤，洛芙瞬间惊醒，有婢女进来了。

    “唔、唔……”她极力推拒，陆云起才堪堪松开。

    银烛进来换热茶，一眼就瞧见洛芙坐在她们公子身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洛芙红着脸气喘吁吁。银烛眸色似刀，心中暗骂一声：狐媚子。

    洛芙满脸羞红，垂首伏在陆云起胸口喘息，听见茶盏碰撞的声音，揪住他衣襟的手紧了紧，干脆扭头，把整张脸埋进他胸膛里。

    陆云起轻笑出声，惹来洛芙捏拳捶他，这动作，又让陆云起失声一笑。

    珠帘又是一颤，银烛出去了。

    陆云起揽住她的软腰，低头呢喃，“人走了。”

    洛芙唇上热辣辣的，听到他说人走了，她也不想抬头，小脑袋他胸前挪了挪，依旧不肯露脸。

    陆云起唇角含笑，身子后仰，大掌捧住她脸颊，迫使她抬首。

    却见她两靥潮红，樱唇水光潋滟，鹿眸半睁半闭，里头泪光荡漾，这模样，惹得陆云起呼吸骤然一窒。

    他俯身，又要吻上去，却被洛芙偏头躲过，一声极轻的嘟囔响起：“疼……”

    陆云起眉梢微拢，低眸望去，樱唇红肿，可他却更想亲了。

    洛芙见他眸中蓄着火花，忙捂住嘴，从他腿上跳下来，快步跑到床塌边，一扑，整个人便埋进了锦绣堆中。

    陆云起不由得又是失笑，但到底不好再惹她，不然自己也没法收场，便坐直身体，缓缓调整呼吸，少顷，又提笔写折子。

    夜里，当陆云起再想吻洛芙时，还没触到她，就听她哼唧一声：“还疼。”

    陆云起后撤，目光落在她嘟起的唇上，确实还有些肿，便无奈哼声：“娇气。”

    话落，他揽过洛芙，想就此睡去，可洛芙这边，却眨着眼在等他回答呢。

    “夫君，到底答不答应嘛。”洛芙轻轻攀着他的肩，在他怀中吐气如兰。

    陆云起松开她一些，洛芙却贴上来，惹得他心火炽盛，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到底让不让亲？”陆云起声音暗哑，呼吸喷洒在她脸侧。

    洛芙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怔住，一瞬回神后，想到圆房和孩子，便大着胆子，仰头，轻轻吻在他唇上。

    陆云起眸光幽暗，长指抚上她的唇瓣，低声：“不是说疼？”

    洛芙被他这一问，羞得直想躲，心里又想捶他了，她都这么主动了，他怎么还纠缠这个问题？

    “疼、很疼！”洛芙推开他，转过身面向床里侧，不理他。

    陆云起先是一愣，过了片刻，见洛芙还是不理她，便半撑起身体探身去看她，见她双眸紧闭，贝齿咬唇，一副生气模样。

    陆云起勾唇浅笑，反而因她会对自己生气，而心中微喜。他长臂环住洛芙，脑袋搁在她颈侧，呼吸浅浅与她相交。

    “夫人，我错了。”陆云起声音清浅，薄唇一点一点触着她的唇瓣。

    洛芙那一点点羞恼，便在他的吻下消融，只是经此一闹，她知道，今晚又别想圆房了。

    有一点隐约的直觉，圆房这件事，就快了。

    “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不拘着你。”陆云起又道。

    得到满意回答，洛芙在她怀中无声浅笑，转身拥住他，浅浅在他颊上印下一吻。

    .

    翌日，小雨和陆延出门送信，洛芙本想在院子里等小雨回来，华阳居的婢女却来了。

    “少夫人，三夫人的娘家妹妹来了，正在主院认亲，夫人说请您也过去瞧瞧。”

    洛芙便换了身衣裳，带上婢女，向华阳居而去。

    临近腊月，今年又是朝觐考察的年份，各地方官陆陆续续进京。

    陆家是绵延不歇的大族，亲朋故旧，在外为官者，不知几多。洛芙想到，看来今年这个年节，陆家想必极为热闹，这才冬月里，就有姻亲上门了。

    等洛芙去到华阳居时，远远就听见说笑声。

    小丫头在外报：“少夫人来了。”

    洛芙便从高高挑起门帘下跨过门槛，进到屋中。

    盈盈笑语顿停，屋内女眷的目光齐齐向洛芙看来。

    却见洛芙身穿茜色云纹长裙，外披素锦织缕银镶白狐毛大氅，云鬓珠钗，颤颤华光，一张凝脂花靥上，眉若远山，目若星辰，点樱似的娇唇微微含笑。

    室内刹时有人发出短促的抽气声。

    大夫人李氏高坐上首，唇角微扬，仿佛对那吸气声充耳不闻。其实她心中早已笑开，瞧瞧，又震撼了一批人。

    洛芙先向婆母李氏行礼“给母亲请安。”

    而后向二夫人、三夫人行礼，“婶娘安好。”

    又与三位嫂嫂、四位弟媳、四位妹妹们见过后。李氏才向洛芙招手，“快过来。”

    婢女相机来替洛芙褪下大氅，洛芙便轻移莲步，来到李氏身边。

    李氏指向下首位置上坐着的妇人，道：“你来晚了，这是你周家姨妈。”

    洛芙打眼瞧去，这周姓姨母三十多岁，身后两侧站着一大一小两名少女，看模样打扮，便知是她两个女儿。

    洛芙柔顺行礼，喊道：“周姨妈。”

    周姨妈哎呦一声笑道：“早就听闻咱们七哥儿娶妻了，想着必定是世间难得的标志人物，如今看到真人，才知世间果真有这天仙似的人物。”

    “姨妈说笑了，我哪有您说的这样好，您带来的这两位妹妹，才美得天仙似的呢。”花花轿子众人抬，她夸洛芙，洛芙也给她抬回去。

    周姨妈频频颔首，“大嫂，还是您会挑媳妇，不仅人美，还嘴甜。”

    这是顺道捧一捧大夫人李氏了，她这趟进京，是为着给自己儿子捐官，要靠陆家给她寻门路。

    李氏颔首而笑，并不多言。

    “青翎，语舒，还不来见过你们七嫂。”周姨妈朝身后说道。

    那两人便分别走上前来，大的语舒，小的青翎。她们齐齐冲洛芙柔声道：“见过七嫂。”方才的抽气声，便是这小一些的青翎发出的。

    来听竹院禀报的小丫头，早告诉了周姨妈带了两名女儿来，这时她们向她见礼，洛芙便从身后的晴天手中接过两个荷包。

    “妹妹们来，嫂嫂仓促之间没有准备，便送你们几粒银锞子拿着玩。”说着，一人一个荷包递到两人手上。

    两人恭敬接过，一掂份量，约有五两之多，便觉这位表嫂真大方，笑道：“谢过七嫂。”

    都见过礼，说过话了，洛芙便退到婆母李氏身旁，李氏让孙嬷嬷搬来椅子给洛芙坐，可不敢再让她立规矩了。

    洛芙挺身而坐，听二夫人、三夫人她们与这位周姨妈谈天说笑。

    一晃半日过去，今日应有客来，便摆膳在正房华阳居。

    说来，陆家老太爷和老太太，身有旧疾，搬到了四季如春的昆弥居住，大房的五哥一家和四房一整房人，随同过去伺候。

    而今陆家在京城里，便由大夫人李氏主理。谁人来了姻亲，都要先来拜会李氏。

    席面开了三桌，夫人们一桌，洛芙与嫂子弟媳们一桌，剩下一桌便是陆家未嫁的女儿和周姨妈带过来的两个女儿。

    这时也不讲那许多食不言的规矩了，热热闹闹推杯换盏。

    洛芙不善饮酒，便只是稍稍抿一抿就放下。正吃着，便听外头丫鬟报：“公子来了。”

    陆家不带排序，被单独被称作公子的，只有陆云起。

    此刻席间众人一愣，忙放下筷子，目光看向门帘处。

    不多会儿，门帘撩开，却是进来一名婢女，她冲众人曲膝行礼，道：“公子是来寻少夫人的。”

    这下，众人目光便转向洛芙。

    先时认亲，洛芙被一屋子人瞧着，还没觉得怎样，这会儿竟有些羞，面上也漫上了红晕。

    他不是在翰林院么？怎么回来了？

    还未等洛芙站起身，就听李氏道：“让他进来，姨妈远道而来，让他进来向姨妈见礼。”

    陆云起在外头听了，便抬步进了屋。他身量颀长，姿容如玉，一进来，便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周姨妈见过儿时的陆云起，而今十来年没进京了，这会子乍见已然长成青年的男子，便觉时间易逝。

    待陆云起向周姨妈请过安，周姨妈又狠狠夸赞了大夫人教子有方，养出这么个探花郎来，捧得李氏极为舒坦。

    周姨妈便叫语舒和青翎来见过表哥，两人却是看直了眼，她们才出闺阁，哪里见过像陆云起这等容貌秀异的男子。直到听见周姨妈一声轻咳，才回过神来。

    “见过表哥。”两人的声音柔了许多，也娇了许多。

    陆云起颔首，声线清冷，“表妹。”

    如此都见过礼后，李氏便问：“可用过膳了？”

    陆云起答：“已在翰林院用过。”

    李氏再问：“怎么回来了？”说着，也不等他答话，便用手一指洛芙，“你媳妇在那，去吧。”

    一时众人低笑，洛芙红着脸起身，走到陆云起身边。

    待两人出来后，走了很远一段路，洛芙脸上的红霞才褪去。

    “你怎么回来了？”洛芙侧身，仰头望向陆云起。

    陆云起长眉入鬓，眸若幽潭，低头，望向洛芙的视线专注且温柔，“我带你去个地方。”他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