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君恩难受

    真的是随口说说么？随便听听就算了，千万别当真。

    有太监进来通报，两位皇子来到。承辉帝让进来。

    承辉帝有五个皇子，其中成年的（16岁）的有两个，大皇子非嫡出，二皇子乃嫡出。

    二人并肩入内，按理说，二皇子应该落后半步，这不是嫡出么？怎肯落后呢？

    “国库空虚，朕拟清欠，一般的臣子难以压制群臣，你二人以为谁人可坐镇户部，为张大人后援？”承辉帝没有直接指派，而是征求两位皇子的意见。

    他心里还是希望两位皇子能挺身而出，为君为父分忧。但又没有说派皇子坐镇。

    贾赦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就垮掉了，悻悻的哼哼，却又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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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门心思看戏的贾琏心里不住的鄙夷这对兄弟，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非常专业的扮演一个背景板的角色。

    有个事情张廷恩是清楚的，皇帝为了筹齐军费，从内库支取了一大笔银子。

    张廷恩上前道：“陛下，容臣回避。”

    “陛下，臣以为，应等西域事了，掉边军进京补充京营之后，再做打算为宜。”

    “一共借了五万两。不算你们二人的俸禄，现如今家中一年的出息也就是五千两。”贾母对这个事情是最清楚的，户部有记录，这个赖不掉。

    这个期限对于那些欠账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官员而言，真的不算长。

    按照贾琏的意思，还不如摆明车马的表示，“大哥，你的秉性大家都知道，钱不能进你的手。”真这么说了，效果反而更好，这种欲拒还迎的节奏，根本解决不了问题。非要维护一个兄友弟恭的局面，贾赦也不至于搬出去，贾政不能让一步么？贾政真的怕王夫人？

    贾政自知失言，正欲辩解是，一旁的贾珠很好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贾政也有个好儿子”。贾珠开口笑道：“祖母，大伯，父亲，宁荣二府一体，珍大哥还是族长，依我之见，要商议此事，不能少了珍大哥。”

    贾母却没有放过贾琏，开口对贾琏道：“琏哥儿，你那个老师处走了几回，可有消息？”

    “陛下发了上喻，荣国府的钱是代善那会借的。当时大家都借了，代善不借都不行，不借不显得你有钱么？眼下皇帝让还钱了，公中全部的家底拿出来倒是能还上，大家商议一番，都说说怎么办。”贾母坐在上首，彰显的就是一个家中长者的地位。

    银子看起来很多，但是这三年南涝北旱，天灾不断，如今西域叛乱，为凑够半年的军费，户部出了五百万，内帑出了二百万。下半年还有至少五百万两的开销，一年平叛的军费开销就是一千二百万，这还不算一年不能平叛的账。到底要花多少银子，还要看前线的仗。

    内帑收入的大头是市舶司，大周朝五口通商，每年能收税一千五百万两，内帑拿五成，户部拿三成，其他如运营费用以及地方截留，拿走两成。

    这个事情很微妙，换个角度理解，不是从官面领的钱少么，那就从公中领钱养门客补上？

    解决了名正言顺的问题，才能具体到每个人身上。

    上喻明发后，大周朝上下震动，清欠的事情给出了期限，半年先还一半，一年内还清。

    花钱的地方很多，但是太上皇每年五百万两的养老钱，内帑这边是固定要出三百万两。户部那边每年的二百万两，已经赖了两年了，为啥，没钱。

    贾政道：“琏哥儿，今后不妨多多走动，旁敲侧击一番，问出点消息来。”

    感觉到承辉帝浓浓的失望，张廷恩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毕竟涉及到皇子，沉默吧。

    内侍请张廷恩入内，书房里的承辉帝靠着椅子仰面，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事情是显而易见的，贾政只要搬出荣禧堂，荣国府很多问题都能理顺。即便是贾母拦着，贾政坚持要搬，实际上也是名正言顺的事情。

    这次张廷恩生病了，看他身边就一个老仆，直接派一个内侍，送两个宫女去伺候。

    “朕本意是二位皇子之一坐镇户部，现在看来只能作罢了。来人，笔墨伺候。”

    这兄弟二人的博弈在贾琏看来层次太低级了，贾赦是毫不掩饰的贪婪，强行的欲盖弥彰。贾政则是尽力的在委婉的表达一个意思，钱还是别经贾赦的手，表达的却并不委婉。

    张廷恩立刻进入了为君王考虑的臣子状态，任何时候都是皇帝做决定，他就是个拾遗补缺的。这个主次一定要清楚，以前他就是没搞清楚，所以才被太上皇拿下。你怎么可以逼着皇帝做决定呢？

    但是对于凑钱还账的官员而言，时间又短了。

    这次复出心头是有一口气的，真的是想把这个事情做成。承辉帝让他做户部侍郎负责清欠，结果是刚提个开头，群情激奋，户部里头各种刁难，御史那边弹劾不断。

    贾赦立刻怒道：“去什么去？不许去。那厮前后两份奏折，把人都得罪个干净。旁人躲张廷恩都来不起，你居然让琏哥儿凑过去，是何居心？”

    积欠的事情是太上皇那会留下的，张廷恩也是因为当时上奏要求清欠被御史弹劾去职。

    擦了擦头上的汗，张廷恩很是无奈，这位皇帝真不好伺候。

    张廷恩愿意做孤臣，也愿意得罪人，但有个前提，能把事情做好。

    贾母这是在说明一点，贾赦和贾政的俸禄，都是自己领自己花的。贾赦的一品将军俸禄要高一些，贾赦的五品官俸禄要少些，但他养门客啊，这钱走的可是公中的账。

    这话说的真是咬牙切齿，可见承辉帝真的愤怒了。

    借着西域叛乱的由头，承辉帝把王子腾丢过去平叛，结束后把京营留下，抽边军充实京营。这是第一步，接下来就是搞钱了，没钱怎么安抚戍边的京营和安置进京的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