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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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榭外搭了台子,老太太特地叫了苏州来的戏班子,水磨腔悠扬婉转。中途下了场雨,台上伶人见状把唱词改成几句吉祥话,直唱到了重新放晴。

    老太太听得高兴,吩咐给他们每人包二两赏银,将戏折子递给三姑娘,“今儿你及笄,再点出喜欢的。

    三姑娘想了想,歪出头来,“大哥哥这次回来没住上多久,明日又要动身去南京了。今儿我及笄,我请大哥哥听一出喜欢的戏罢。”

    她才收下一副金累丝点翠的头面,对这位不常谋面的大哥哥感到很是亲近。

    “多谢你的美意。”顾青川接过戏折子,点了一出梨花梦。

    待到一场宴席散去,日影已偏斜向东。

    顾青川回了岁寒居,守门的小厮退至一边,见回来的只有大爷和后边过来的许护卫,不禁有些奇怪。

    直到黄昏时候,守门的小厮往石阶上望了好几回,仍不见有人回来。心里实在没底,趁着许裘出来的时候上前问了一句。

    “许护卫,雀儿姑娘上晌给大爷去送及笄礼,为何现在还没回来?”

    许裘奇怪道:“大爷要送三姑娘的及笄礼是我拿的,雀儿姑娘几时又来送了?她不是一直在内院?”

    小厮惊道:“她上晌拿了一个匣子出门,说是大爷要送三姑娘的及笄礼落在这儿,要去送一趟,现在还不见回来。”

    许裘眉头一皱,即刻叫了个丫鬟去后罩房找人,自己在内院等消息,稍时便得了回话??后罩房里没有人在。

    此事禀到顾青川耳中时,他正在书案前翻看公文,气定神闲批完最后一笔,方才问道:“她是几时找借口出去的?”

    “那守门的小厮说,您出门后差不多半个时辰,雀儿姑娘便出去了。”

    顾青川冷笑,“她跑得倒快。”

    许表心中疑惑顿生。

    大爷似乎对此事毫不意外,像是……...像是早就知道了雀儿姑娘会跑?

    还未能想通,就有一个牙牌抛了过来,他忙上前接住。

    顾青川:“你拿了我的牙牌即刻去城门,问那儿的守兵今日有没有见过与她身形相似的人出现。”雀儿心窍多,虽无路引,未必不会寻些别的办法。

    “另外再叫人去府衙找通判楼庸,他分管兵务,只领几个府兵出来即可,带上自己的人去找,她没有路引,只管往人少的地方找,那些三教九流杂混的客栈酒楼一个也别落下。”

    “属下这就去。”许裘一一记下,立即出门去了。

    杨瀚墨端茶进了书房,书案前未见人影。他提起心神,往里走了两步,才瞧见自家大爷负手而立,在里间赏起了画。

    杨瀚墨觑上一眼,那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一副弥猎图,非出自名家手下,但工笔很是细微入神,所画之景仿佛跃然于纸上。

    顾青川淡淡道:“今日她敢堂而皇之地出去,必定是早就做好了筹备。你现在去把今日园子里看门的人都带上来,我要亲自过问。”

    杨瀚墨在一旁的桌上放了茶盘,“是,大爷。”

    不过稍时,国公府园子里东西南三面的看门小厮齐齐在堂中跪作一排。

    杨瀚墨厉声:“你们再好好想想,可有见过一个满脸雀子的丫鬟。自己作死不打紧,别连累旁人一起挨板子。”

    底下人互相看看,都哭丧着脸。

    “小人当真没有见过这样的丫鬟,若是知道,又怎会瞒了不报。”

    “大爷明鉴,当真没有见过。”

    底下吵吵嚷嚷着争诉清白,杨瀚墨待要再威慑两句,先有茶盏“砰”地一声重重搁在桌面。

    堂中如乌云压境,瞬时静了下来,就连杨瀚墨也倒吸一口凉气,隐隐有些发怵。

    顾青川垂眼扫视了圈,沉声道:“?嗦什么,带下去打,打到有人见过为止。”

    他的目光在穿着青布短打的小厮身上停顿片刻,此人低着头没出过声,只有双腿哆嗦得厉害。

    顾青川抬手一点,“那个,打二十大板。”

    堂外哀嚎阵阵,才打了七个板子,那穿着青衣短打的小厮便受不住了,哭嚷着道:“小人想起来了!是小人放她出去的!”

    方才有人来问,他便明白自己闯了祸,于是推说不曾见过,这会儿挨了打,知道蒙混不过去,赶忙说出实话。

    “是奴才放雀儿姑娘出去的。”

    杨瀚墨怒斥:“猪油蒙了心的杀才!你早干什么去了。”

    他叫行刑的人都停下来,那小厮滚下长凳,抱住他的腿。“奴才一时糊涂,求您给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重新回到堂中,那小厮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禀大爷,奴才的表弟每日早上给园子里送些菜来,雀儿姑娘便是晌午时候坐我表弟的板车出了园子。”

    “她在何处离开?“

    上首的声音平静无波,小厮却后背生寒,不由打了两个哆嗦,“李娘子医馆。”

    他颤着声答道:“四五日前,雀儿姑娘找到小人,说她有些妇人症候,想坐我表弟的板车去医馆看病。又给了定钱,嘱咐小人别把此事说出去,恐落人闲话。奴才便同她约好,哪日她来,就送她过去。”

    顾青川抬了抬手,杨瀚墨即刻招人将这小厮带了出去,继续打剩下的十三大板。

    堂中闲杂人等散了个干净,顾青川吩咐道:“差人告诉许裘,沿着医馆附近找开。”

    疏疏晚风卷过叶隙,沙沙声落了下来,顾青川推门走出书房,但见黄昏片月,碎阴满地。

    他心中不由冷哼,今夜原该是个清幽的好夜,偏偏有人不知好歹,不识情趣。

    不出多时,许裘带出去的护卫回来了几个,还拎了两个人。

    “大爷,许护卫还在城中找人,嘱咐小人先来回话。城门守兵那儿,小人将雀儿姑娘可能的形容都问了番,都说未曾见过。已经留了人在城门处,只要有雀儿姑娘的踪迹,会立刻将其带回。”

    他说完回身望向后边两人,抬手去指的时候顿了顿,偏向其中鼻青脸肿,走路时一瘸一拐的那个。

    “许护卫领着我等在医馆周围找人时,发现了这两个形迹可疑之人,他们在四处打听一个脸上长了雀子的女子,说自己是二爷的人。”

    护卫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木匣。“这个匣子也是在他们身上找到的,许护卫说瞧来眼熟,叫我带给大爷看一看。”

    顾青川只扫上一眼,面色即刻冷了下来,冷冰冰向后面那两人。

    “你脸上是被那女子打的?”

    他们二人因为突然出现的女子而没能办好顾云平的差事,心中正是虚得厉害,听见顾家大爷也在找那人,都变得激动不已,俨然把自己也当成了顾家人。

    尤其是那挨过打的,顶着一张肿脸,点头如啄米,“是!就是她打的!大爷有所不知,当时小人正在替二爷办事,那臭婆娘突然跑了出来,从后头踹了小人一脚。”

    他想起当时情景,胸中火烧,像是要为自己的狼狈找补,“这样的绣花拳脚原本伤不到小人,小人刚被踹倒的时候,还抓住这婊子的头发摔到地上,踩了她两脚??”

    他正说着,忽然觉得脑袋给什么碰了一下,眼前许多星子在蹦,掉落的时候砸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不过几息,人便倒在了满地淌着茶水的碎瓷当中。

    顾青川瞥向跪着的另外一个,语气平和,“你们一起找她,找的怎么样了?”

    剩下那人两股战战,磕着头把发生的事情都如实交代了。

    春喜还没处理,就被这不知名的女子带走,他们在附近找了两个多时辰,临近黄昏,才在背着街市的一个浅水湖里找到了具浮起的女尸,正是春喜。

    “湖中,中只有一人,打我弟兄的......不是!是姑......姑娘不见了踪影。那岸边野草的痕迹能看出有人爬上来过。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能找到。”

    他说完后,茶盘中剩下的那只瓷盏也被用掉了。

    淌了水的碎瓷当中横斜倒着两人,杨瀚墨立在一边,只觉头皮发麻,身后一股凉意。

    大爷已经好些年没有亲自动手惩治过下人了。

    顾青川起身,冷声吩咐:“备马,我要出府。”

    天上夜星数点,乘夜而出,不过一刻钟便到了那浅水湖边,许裘领着人正等在此处。“大爷,附近的客栈都查过了,并未找见雀儿姑娘。”

    几个府兵恭敬向他行礼,“见过大人。”

    顾青川抬手,杨瀚墨即刻将事先备好的几份银稞子一一给了他们。

    “诸位辛苦了,耽误了你们吃饭的功夫,待会儿都去喝酒。”

    几人拿着沉甸甸的银稞子,面上疲色一扫而空,为首的那个愧疚道:“我们几个从小在槐花街长大,对这一片再熟不过,找到这时也没能帮上大爷的忙,实在是汗颜……………”

    顾青川沉吟片刻,“既是从小在此长大,可知这附近有没有地方是女子掌事,且能收留一个孤苦女子暂住的?或是女户,或是绣坊之类,还请诸位再仔细想想。”

    她离开时没带包袱,下水后无衣可换,必定不会再往街上去。这丫头又是个生人勿进的性子,常年脸上涂着东西,不会随意相信男子。

    闻言,几人互相看了看,有个瘦府兵忽地拍了下脑袋,“大人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

    他说话慢慢吞吞,旁边的府兵搡了他一把,催促道:“吞吞吐吐做什么?还不快些告诉大人。”

    瘦府兵挠挠头,道:“这儿......有个私窠子,主事的妈妈便住在这附近,专挑那等良家女子拐带。”

    湖堤东边栽了一排绿柳,旁边巷子里,有间不起眼的屋宅,是个三合的院子,东西两间都亮着灯烛。

    对话声隐隐从东间传出。

    “干娘,她面上红得厉害,现在都没醒,一碗姜汤能行么.......不然我还是去买些药回来。”

    男子迟疑地看着炉子上的陶罐,“万一她烧成傻子了怎么办?”

    一旁老婆子拿着王瓜咬下一截,边嚼边道:“烧傻了反而是她的运道,省得老娘费嘴皮子功夫,她自己过起来也舒心。”

    男子一拍脑袋,喜道:“还是干娘想得周到,若真成了个傻子,迎客的钱就一文也不用多花了!”

    话音才落,外面便有砰地一声震响。

    老婆子心疼地叫了起来,“要死了要死了!上个月才花半两银子修好的门!别是这小蹄子在给老娘作死!”

    她扔了王瓜,拿起挂在墙上的荆条,骂骂咧咧朝外走去。房门拉开的瞬间,颈间一阵刺痛,婆子低头,看见一截泛着银光的剑刃。

    不过顷刻,鱼贯涌入的护卫就将屋内两人绑作一团,扔到了院中。

    许表厉色道:“今日绑来的人藏在何处?”

    老婆子抖抖瑟瑟,“这位大爷恐是误,误会了,我没有绑人,那位姑娘淋了雨不舒服,正在西间床上睡着?!”

    许裘怒极:“还敢胡心!再不说出来,仔细你二人的脑袋!”

    西间只有一床一桌,方才他在门口都焦见了床上是空的,里面分明无人。

    老婆子惊慌失色,“那位姑娘当真就在西间,我出来时她已经睡下了,身上还换了身我老婆子的干净衣裳,您去西间看看。”

    许裘闻言,面色变了变,又有护卫匆匆来报。

    “许护卫,周围五里都找了一遍,没有发现人影,已叫人往更远的地方......“

    越往后,他的声音越小,原因许裘心照。

    大爷不喜无用之人,今日他们费了如此一番周章,连那位姑娘的影都没见着,这事儿实在说不过去。

    两人一起转望向西间。

    房门向内推开着,里面灯火幽暗,如松挺拔的长影钉在窗纸上,久久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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