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卑躬屈膝

    傅娆也是个聪慧的女孩儿，见徐建军不愿意过多延伸这个话题，并且也给了一个貌似合理的说法，就果断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方面。

    “今年的春节晚会你也看了吧，学长对他们两个的演绎作何评价？”

    那个本来就是人家巅峰时期的佳作，被无数人奉为经典，虽然提前被自己折腾出来，但徐建军也不会大言不惭、居高临下地点评。

    “他们都是专业的，本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想法，都能被他们活灵活现地展示出来，我作为一个纯外行，可不敢对人家指手画脚。”

    “学长您太谦虚了，艺术创作最难的一个环节就是创意，就像那首我的中国心一样，立意高远，豪情万丈，把游荡在外同胞们的真实内心给体现了出来，又能引起咱们国内民众的共鸣。”

    “相比于那首歌的演唱者，我对它的填词人黄占才是真的佩服，他就像学长您一样，都有那种信手拈来就是传世经典的本事。”

    今年春晚大火，影响力和话题度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歌曲的磁带已经加班加点弄出来了，不让湾湾歌手的靡靡之音，但是来自爱国同胞的我的中国心，总没有理由封禁吧。

    于是不论大人小孩儿，谁都能哼唱几句，就连在她们大学生群体，都受到非常高的欢迎。

    小品虽然没有歌曲传播的广，但每次春晚节目重播，都能吸引无数人再次观看。

    傅娆就见过她们邻居家两个小孩儿似模似样地重现主角配角的高光时刻，可见节目的成功之处。

    陈小二在京城电视台人物采访的时候，还特意提到他们这个节目的来源，把京大夸上了天，把原作者推上风口浪尖，换成其他人，有这种露脸的机会，早就到处宣扬那是自己的创意。

    但徐建军当初谈判的时候就禁止在创作人员那里署自己真名，事后更是云淡风轻，从来没见他主动提过这事儿。

    傅娆是见过她姑姑的有些同学，为了成名甚至可以豁出一切，所以知道名气对于一个人的重要性。

    这就更让她对徐建军这种淡泊名利的行为佩服的五体投地。

    “老黄可是跟那个热衷政治的武侠小说集大成者查良先生一起被捧为港岛四大才子的，你拿我跟他相提并论，真真是抬举我了。”

    “四大才子，那另外两个是谁？”

    现在港岛与大陆信息还没有以后那么通畅，很多以后家喻户晓的人物，都还未被熟知。

    但盗版武侠已经流通到国内好几年，这个徐建军也是在中间添过力的，金大侠自然也不陌生，特别是对于男孩子更是这样。

    至于另外两个，大众情人小犹太的未来公公，影响力相对小点，而且他的著作受众也没有武侠小说那么广泛，国内知道的人相对少些。

    至于特立独行，风流成性的蔡蓝，就更是名不见经传。

    但徐建军却对这位真性情的风流才子甚是欣赏，特别是他在访谈中说到如何追女孩子的论点，真的是把人惊掉下巴，细思之下又觉得那才是真知灼见。

    他号称一辈子谈过的女朋友超过一百个，到老年生活品质依然不减，算是把温良恭俭让的传统美德丢到垃圾桶，却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还有个搞悬疑科幻小说的倪狂，以及从事电影制作的蔡蓝。”

    见傅娆好像很感兴趣，妩媚的小眼神中满是探究的欲望，徐建军不得不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

    “风流才子，才子风流，这些人的作品的确有值得称道的地方，但人品未必就跟作品一样白璧无瑕，所以看他们的作品可以，至于搞个人崇拜就大可不必。”

    “学长在我心中也是难得一见的才子，那你是不是他们一样，对于风流有独到见解呢？”

    傅娆似笑非笑地看着徐建军，她这个问题很冒昧，一般不是特别熟悉的人，可不敢开这种玩笑，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这么做了。

    “君子色而不淫，风流而不下流，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已经战胜大多数人了，我不敢标榜自己在道德层面一尘不染，只能努力做到但求本心，无愧于人。”

    徐建军也就是嘴上说说，其实他前期的胡作非为已经捅了不少篓子，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维持住某种平衡，不至于把生活搞的一团糟。

    忙完酒店开业这几天，让一切走上正轨，他就得远赴大洋彼岸灭火了，廖芸坐月子，再加上春节，他还有搪塞的理由，但等这些过后，他依然不管不顾，过去之后张二丫头还真敢来个反向输出，打他一顿屁股出气。

    但傅娆听了徐建军的信口雌黄，却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认真揣摩起他话里的意境。

    一直到李毅准备的饭菜上桌，她才如梦初醒一般，赶紧起身告辞。

    “大厨看见有你在，自作主张又给加了两道菜，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千万别浪费，陪我把它们消灭了吧。”

    徐建军见傅娆还在犹豫，直接拉着她衣袖把她重新按回椅子上。

    吃饭的时候有这么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作伴，秀色可餐，饭都能多炫两碗。

    他们俩在这里谈笑风生，另一边傅娆的小伙伴们同样很热闹。

    校园是个封闭的小社会，与世隔绝的同时，又跟外界的一切息息相关。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莘莘学子们对阳春白雪有种天然的向往。

    可一旦牵涉到社会上的点点滴滴，生活中的万般无奈，又不得不面对自己是下里巴人的事实。

    很少有人能够不忘初心，自始至终坚守原本相信的一切。

    特别是开放之后，外面的信息一拥而进，精华和糟粕兼容并蓄，这些没有多少生活阅历的年轻人，很难摒弃内心升腾的欲望，对这些扑面而来的诱惑做出合理的甄别，所以造就了无数所谓的精英份子争先恐后往国外跑的现象。

    “傅娆有口福了，刚才给他们端菜的好像是厨师长，你们别看那个家伙年轻，但是老外都服气的不行，昨天还有个小日子非要缠着他拍照留念呢，说是对他师傅仰慕已久。”

    “那个小日子英语说的很拗口，要不是这些天的锻炼，我都不一定能顺利给翻译过来，就这还是费了老大劲儿了。”

    女孩子貌似在陈述事实，但话里话外都在炫耀自己进步神速的外语。

    他们这些人以前哪有这种真枪实弹演练的机会，有段时间大家约定在宿舍不许说中文，全英语对话，结果就是大家都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起来，最后还是没憋住，回到了原来的状态。

    这次被请过来帮忙，人家还那么重视，把他们当成贵宾一样捧着，大家自然铆足了劲展示自己所学，说的不流畅，硬着头皮也要撑下去。

    结果这样反而让他们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口语以惊人的速度在进步。

    关键是他们不光自身得到了成长，跟这些世界各地跑过来的精英人士交流，就算不深入，只是见证人家的生活状态，就足够他们津津乐道很久了。

    “吴芳，是不是昨天给你外汇券的那个小日子？你运气可真好，总能遇见这种大方的客人，收小费比本身兼职给的都多了，这次你把生活费寄回家，这学期照样可以滋滋润润地过下去了。”

    “我陪那个小矮子老半天，还要经受他蹩脚外语的摧残，收点费用也是应当的，不过我可从来不会主动要，都是他们自愿给的。”

    “你那个外汇券先别忙着出手，我有个同乡急需用这些买东西，到时候我给你们引荐一下，给他提高些价格都没问题。”

    “好，哎，你们猜傅娆学姐跟那位徐总在说什么呢？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吴芳，别乱说话啊，咱们有这么好的机会，还是人家傅娆帮忙争取的，你是不知道听说咱们的待遇之后，有多少人跑到我们宿舍烦她，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看吴芳口无遮拦的样子，傅娆同宿舍的姐妹忍不住提醒道。

    “哎呀，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学姐你太敏感了，对了，您跟傅娆学姐同班，这位徐总应该也见过吧？”

    “没见过，听傅娆说学长不是咱们外语系的，好像是78级经济系的，是我们大一的时候，在学校组织的元旦晚会上认识的。”

    “前两届毕业生可真是牛人辈出，这位徐总也不是等闲之辈，就我昨天接待那个小日子，舔着脸跑到人家跟前，一个劲地鞠躬，就差跪下了，不过他们是直接用的日语交流，具体说的什么我也不懂。”

    吴芳掌握到大家都不知道的情况，越说越兴奋。

    “反正看情形是小日子有求于人，但那位徐总端着架子无动于衷，要不是有人在场，我都要给咱这位学长鼓掌了，那派头，简直太帅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吴芳说话的真实性，徐建军和傅娆即将用餐完毕的时候，一直在角落里候着的那个小日子不失时机地冲到徐建军跟前，语气急促地跟他说着什么。

    态度谦卑到他们这些外人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出端倪，而那位徐总稳坐在位子上，连起身的意思都欠奉，一直到傅娆再次起身告辞，他风度翩翩地站起身。

    看得他们这些吃瓜群众啧啧称奇。

    真实情况是，那个小日子之所以住进这家酒店，就是冲徐建军来的，他是集英社的代表。

    以往徐建军跟万代合作的漫画，动画制作、版权以及周边开发无疑会全权交给万代运作，但是漫画都是由他们集英社出版，这是大家已经约定成俗的默契。

    但这次犬夜叉的发布却打破了这种默契，万代的确是拿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那块蛋糕，但漫画发表却给了德间书店Animage杂志。

    找万代这个中间商，他们也无能为力，所以集英社只好直接派人过来跟徐建军接洽。

    之前他们不是没想过，也像德间那样，在华夏这边设立一个专门跟徐福工作室对接的团队，但万代怕打破了平衡，把已经吃到嘴里的部分也给吐出来，所以一直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次的打破常规，刚好给了他们派人的理由，能不能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还在其次，跟徐建军建立联系，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徐桑，真的是抱歉，影响您用餐了，主要是您平时太忙了，实在找不到跟您说话的机会，请万代的亚弥子小姐帮忙约见，她却两句话把我打发了，真的太伤感情了。”

    东山亚弥子作为万代的驻守在这边的代表，虽然利用自身美色的计划落空，徐建军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但她能迅速改变策略，跟漫画室那边的人打成一片，并且把女人的柔性发挥得淋漓尽致，算是完美达成了自己的使命。

    她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自然不会做惹徐建军厌烦的事情，这位集英社的代表想从东山亚弥子那里找到突破口，显然是打错了算盘。

    “你们杂志社不缺优秀的漫画家，鸟山就是个不错的例子，只要好好培养，将来一定能够画出更加优秀的作品的，何必非要在我这里死磕？”

    鸟山明年龄比徐建军还要大上几岁，但他发表阿拉蕾是在一九八零年，远在徐建军的一系列作品之后，所以他充当一下前辈，点评指点一下行业后辈，就连鸟山明本人都不敢多说什么，只会表现的受宠若惊。

    “我承认鸟山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跟徐桑您比，显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已经成为事实的我就不多说了，但本人希望，以后您的作品也可以考虑一下我们集英社，毕竟在霓虹，我们的影响力还不是德间能够压倒的。”

    在漫画杂志的赛道，德间书店的Animage杂志和集英社相比，只能算后来者，而且是在徐建军力挺之下，才有了如今地位。

    德间康快在规避风险，避免徐建军一家独大的局面出现，而徐建军同样鬼精鬼精的，坚决不把赌注全压在德间的牌桌上，你来我往，心照不宣。

    这才给集英社见缝插针的机会，徐建军之所以对这个叫福山英治的代表爱答不理，不是他态度傲慢，实在是他忙完了这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你不需要在这里死缠烂打，这次德间与万代的共同开发，的确是意外情况，主要是东映动画那边出了点问题，问题不是出在你们这边，以后有机会，我还是愿意与贵社精诚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