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做人难,做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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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检测过程,从头到尾也就四十分钟不到。

    当仪器的震荡嗡鸣逐渐减弱,悬臂转动,舱室打开。

    秦时从中跃出,长舒一口气,麻利套上短袖长裤。

    “果然如我所想,面板显示的成长进度,以及反馈的精确数据,便是我本身的生命力层次。”

    十五点!

    接近业余八段的及格线!

    秦时合拢手掌,虚握攥拳。

    潜藏在皮肤之下,血肉当中的根根大筋,宛若蛟龙蛰伏,充满着强劲的力量。

    他清晰地感觉到,筋关破限的新生阶段并未完全结束。

    只不过缺乏足够多的能量填满这具凡躯,使其暂时陷入“休眠”状态。

    “就像未经锻炼的普通人,要通过拉伸运动,唤醒身体,激活肌肉群一样。”

    秦时眼里透出渴望之色,他想到精英班学生才买得起的高能食品。

    “营养膏还是差点意思,只能提供饱腹感,保证不饿。”

    那些精英班的同学,每天最多消耗两百五十克左右的高能食品。

    换成自己,凭借【过度生长】的成就特性,每天可以炫到撑。

    然后把生命力再往上推个两三点!

    “富哥有富哥的练法,穷狗有穷狗的练法。”

    秦时收敛杂念,只要他继续夯实旧武根本,朝着肉身七大限发起冲刺。

    迟早追得上精英班尖子生的进度!

    “小秦助教,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林云卿关心问道。

    此刻在她眼里,秦时就是价值非凡的行走矿脉,万万不能出半点差错。

    如果大哥林霄汉没消遣自己的话,凡躯的“灵性”和“活性”极难兼得。

    哪个多一点,另外就要少点。

    小秦助教这种肉身与精神并重的妖孽,搞不好便是下一个贺岚禅。

    即便不如初代十杰,少年石佛,依靠营销和包装,也足以受到大众追捧和喜爱了。

    “反正不会比余立逊色。这小子,靠一个飞仙连熠星关门弟子的名头,都能混成群星杯新人王!每年几千万的奖金,好几亿的代言!疯狂吸金!”

    林云卿暗暗琢磨,秦时身上可摘出来的“闪光点”太多了。

    微末的出身,拔尖的形貌,并且还是灵肉双修的旧武天才,拥有通往武道家、机械师、灵能者等多条途径资格的绝世妖孽!

    “感觉很好,没任何问题。”

    秦时默默划掉狗女人在青少年宫企图逼自己背锅的这笔账。

    “还没感谢林老师帮忙做测试,真是麻烦你了。”

    一次全方面的生命力检测,搁在高端修炼馆,或者大型医疗中心,费用绝不会低于千元以下。

    对于秉承着省钱就是捡钱的秦时,这次无疑赚麻了!

    “不麻烦,不麻烦!大家都是同事,互帮互助,理所应当!”

    林云卿嘴角比AK还难压,放下去又扬起来,笑得无比灿烂。

    她摸了摸肿起的眼眶,心想这一拳挨得值!

    让自己捡到小秦助教这枚旧武天菜!

    “小秦助教,我看天色不早了……”

    林云卿疯狂暗示。

    狗女人被打还这么开心?

    不会觉醒出某种特殊癖好吧?

    瞧着林老师摸着脸美滋滋的样子,秦时疑惑不解。

    他很识趣接过话头:

    “是啊,挺晚了。林老师,我也该回……”

    林云卿悍然打断,凑上前来:

    “我是说,干脆就住下吧。

    虽然我不会做饭,但家里还有些罐头,凑合能吃,对付一顿。

    你一个男孩子这么晚坐车回家,多不安全。”

    秦时下意识后退半步,避开林云卿不断放大的精致脸蛋,心想道:

    “怎么感觉待在这里更危险!难道这狗女人馋我身子?拳脚上输了,就要在其他地方找回场子?”

    如果说,生命力检测之前,林云卿对他的态度是好奇和欣赏。

    那么,现在则变成某种过分的热切与殷勤。

    宛若每天早安晚安打卡签到,询问女神要不要喝奶茶的头号舔狗!

    这让秦时不禁在“泰安富姐”、“狗女人”两个标签之前,再加上“抖M痴女”。

    “不了吧。”

    他脸上挂着营业笑容,礼貌婉拒。

    开什么玩笑,待会儿还得去午夜皇宫兼职服务生!

    哪能放着保底两三百的小费不赚,搁你家里吃饭?

    女人?

    呵呵。

    只会影响我打工的速度!

    “忙了一天,总要填饱肚子吧。”

    林云卿很清楚秦时免疫美色,见到挽留无效,退而求其次:

    “我去开几个联合集团推出的高能食品罐头,等吃完了,再开车送你回家。”

    高能食品?

    秦时抽身的动作一顿,宛若过年被长辈用红包硬控的学生:

    “嗯,林老师说得有道理,其实我也没啥急事。

    来都来了,不妨尝尝。”

    ……

    ……

    子弟九中后面的筒子楼,便是当年分配的教师职工宿舍。

    如今大多都已搬走,住进空间更宽阔,安装取暖设备的家属区。

    这片地方便荒废下来,从外面瞧,只有几盏零星的灯火闪烁,无法照亮浓稠夜色。

    老梁一如往常,手里拎着喝掉大半的酒瓶子,透过手掌隐约可见“北仓”字样。

    他搀扶着楼梯,缓慢地将身子挪上去。

    五楼的走廊漆黑,连着好些单间。

    凉快的夜风吹来,挂着衣服的晾衣绳左右甩动,乍看之下,有些老鬼片电影的惊悚气息。

    老梁摸出瘪下去的利民烟盒,抽出最后一根,低头叼住,却未点着。

    “我还以为,就你那窝囊性子,这辈子不会再敢见我。”

    他冲着走廊尽头,隐没在阴影的男人开口。

    “老师,对不起。”

    程泽向前走几步,却又刹住脚。

    这个北关街的话事人,像犯错的学生,局促而忐忑。

    “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多少年过去了,程泽,你怎么还是那副窝囊样子?”

    老梁取下叼在嘴里的香烟,那双眼盯着站在暗处的程泽,不断地笑:

    “你哪里对不起我?你在子弟九中念书,体格好,天赋高,所以我愿意教你几招过时玩意儿。

    你交学费,我教本事,本来就是生意。你后面走错路,跟着一帮混混来往,打架被开除,也与我这个体育老师无关。”

    程泽耷拉着脑袋,肩膀微微颤动,再无丁点儿平素让人不敢招惹的精悍气质。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我之间,无非是以前风光过的死瘸子,相中出身类似的穷学生,妄想将他从一颗树苗培养成材。

    你对不起的,是生养你的爹妈,他们一个开车运货,一个早起摆摊,供你上学。

    结果你仗着拳头硬,跟着所谓的混混兄弟斗殴伤人,搭进去几千块医药费。”

    老梁面庞绷紧,像冷硬的生铁:

    “你被拘留,没看见你爹妈跪着给人磕头求情。住院期间,天天过去端屎端尿,送饭送菜,只为省点请护工的钱。

    更不知道你爹妈跟校长陪笑,提着山货守在各个老师回家路上,想要送点礼,希望学校别开除你。

    程泽,你爹过去是采石场的工头,长得高大,有一膀子好力气。可为了你,他跪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挺了一辈子的脊梁骨,让自己儿子亲手打断了。”

    程泽两眼发红,嘴巴张了又张,却挤不出半个字。

    “打下一条街,豪胆博富贵!北关街泽老大,多威风!

    你跟亲戚跑船,替老板打拳,惹出人命的官司,进苦窑蹲大牢……旧厂街的烂仔提起这些,谁不竖大拇指!夸你泽哥够义气,够忠勇!”

    老梁拎着酒,拿着烟,目光像尖刀剜肉:

    “你老爹为养家,跑去开长途,几天几夜没睡觉,大车翻在乌乡的沟里。

    你坐牢几年,你老娘早起支摊子,白天卖油条包子,晚上去工厂糊纸盒,大冷天咳出血,舍不得买药,每个月搭客运车探望你,给你送穿的吃的。

    泽老大,我听说你在午夜皇宫看场子,一晚上开酒都要花大几千。

    你爹娘若在天有灵,见到你这么出息,想必也能安心!”

    老梁眼神像烧红的炭,烫得程泽不敢碰。

    好半晌,只能嗫嚅着说:

    “老师,生在这里想出头,我没别的路走。”

    这一句下意识脱出口,程泽像重新抓住汹涌的思绪,语气急促:

    “我去过烟城、去过舟城,都不是这样!你知道吗,老师,我家对门的孙头儿,他烧锅炉烧坏手,没得治就截了,想讨口饭吃,去挑煤,结果让压死了!

    我爸下岗,每天上街手里拿块牌子,让我帮着写字!搞卫生!擦玻璃!刷油漆!

    住隔壁的徐阿姨得病,女儿去发廊,让人嚼舌根子,大年夜服毒没的!

    我亲眼看着担架盖着白布,人被抬上车……老师,都市圈的有钱人断手断脚,可以到中心城治疗,装义肢。

    他们用的是触屏手机,电脑连得上网,街面有电影院,里面卖汽水和爆米花……”

    程泽腮帮子咬得紧,眼中恢复几分光彩,直直望向老梁:

    “我也要过那样的日子!我不想在旧厂街的泥潭里挣扎了!那几年,我不止帮老板打拳,还替他收账。

    我烧别人的房子,赖账的断手脚,还不起债的,打成水泥墩子……您教拳的时候,跟我讲,旧厂街的烂仔像野狗,盼着当家犬啃骨头。

    但想被养着,就要会咬人,下嘴越狠,越忠心,主子越喜欢。”

    老梁轻轻叹息,绷紧的面庞松动:

    “这是你做狗的道理,不必与我这个死瘸子讲。

    我宁愿过得难一点,好歹能挺直腰杆站一会儿。”

    程泽退回漆黑的阴影里,偏过头,没看那个手把手教自己抱架,站桩的跛脚男人。

    他将话题岔开:

    “老师。我见过阿时,他比我强很多。”

    老梁点点头,好似清楚程泽所言意思:

    “他认真读书,考进都市圈的学校,努力打工兼职攒钱,报我的补习班。学了打法,却没有去擂台争胜的念头……小时不止比你强,也比我强。

    我学艺那会儿,师爷跟我讲,旧武中人气性重,就像胸口怀利器,遇事就拔,非要见血。

    这是好事,也是坏处。我管不住,所以瘸腿,你忍不了,所以做狗。”

    程泽嗯了一声,并不反驳:

    “前阵子回到旧厂街,我总想着见老师一面。

    这些年,跑船、打拳、坐牢、出狱,也没别人说得那么威风,也有让仇家追着砍好几条街的狼狈时候。

    我啥都不怕,就担心死在外地,没人帮忙收尸。”

    老梁用指肚搓着烟丝,放在鼻尖轻嗅:

    “放心,我当年吃了不少你娘的免费早餐,真有那天,我把你骨灰盒送到常山墓园。”

    程泽无声地笑:

    “谢谢老师。晓得您瞧不上我,不想受苦受穷,不是做烂仔,去咬人的理由。

    但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会走这条路,最多换种方式,让我爸妈过几天好日子。

    踩在泥潭里,想上岸洗干净自己,太难了。”

    老梁没吱声。

    程泽退到另一边的楼梯口:

    “大老板他儿子准备拿下旧厂街的改造项目,子弟九中改成体校,也是他的主意。

    豪哥这人做事很霸道,老师你能忍则忍,别起冲突,他未必愿意卖我面子。”

    老梁自嘲:

    “我一个瘸子,斗得过谁?这学校他要,拿去便是。烟城秦家只手遮天,名声在外,我听说过,知道惹不起。”

    程泽点点头:

    “豪哥手笔大,建个体校培养打手,顺便再做运输生意,打算将当阳东郊的厂区全吞下去。”

    老梁冷笑:

    “做烟城的土皇帝还不满足,手伸这么长,想分都市圈的蛋糕?都说‘陈林半天下,秦郑排满街’,烟城秦,舟城郑,到底被陈、林压一头。胃口这么大,小心磕到牙!”

    程泽点了一颗烟,默默抽完。

    朝着老梁弯腰鞠躬,转身走人。

    “老师,再见。”

    老梁声音穿过走廊,落向那一头:

    “能退就退吧,阿泽。我听师爷讲过,古代富户养狗看家,老了没用就该宰杀分肉。”

    程泽没有停步,也没有回头。

    片刻后,他坐进楼下等候的轿车,大灯刺破前方。

    “哪来的远光狗!”

    回头瞥一眼飞驰的轿车,挎着包的秦时小声嘟囔,旋即向着教职工宿舍走去。

    噔噔噔一步几个台阶,飞快上楼。

    “梁师!我生命力又涨了!”

    老梁终究忍住了,没点着那根利民。

    瞅着大晚上跑这里来的秦时,脸上多出由衷笑容:

    “进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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