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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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末的上午,长安城一片热气腾腾,蒸得人有些燥热。

    郑嘉禾走出内室,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阿公与杨昪相谈甚欢,兴起时,二人甚至要手谈一局,就算她提醒他们一会儿要开宴了,阿公也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事。

    郑嘉禾又侧耳听了一会儿,没觉出什么异样,便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转出景竹院,去寻阿娘。

    琉璃跟在身侧,有些好奇。上次郑嘉禾与杨昪出宫观刑,没有带她,因此她还未见过回来后的华阳县主。目前她也只是从太后与旁人只言片语的闲聊中,得知了华阳县主不仅没死,还回到长安的事。

    郑嫣居住的院落叫长风院,郑嘉禾抬步进去,只看到两个从前就伺候在华阳县主身边的婢女在院子里修剪花草。华阳县主还不愿在长安公开露面,因此,掌管府中内务的何氏何巧兰并不曾往长风院中拨更多的人。

    郑嘉禾走到门外,听见华阳县主正在与她那学生说话:“你这个思路也有道理,但不全面,你看,你是不是忽略了……”

    “阿娘。”

    郑嫣一愣,转头望去,坐在窗前案几旁的邵煜连忙起身,向郑嘉禾躬身作礼:“草民参见太后娘娘。”

    少年嗓音清润,面如冠玉,眉目也生得极为秀气好看,若再过几年彻底长成,恐怕也是个能迷倒长安城万千少女的美少年了。

    郑嘉禾微点了下头,郑嫣道:“邵煜,你先回去把后面的题解了,等下午再来找我。”

    邵煜应了声,又分别向郑嘉禾与郑嫣拱手作揖,双手捧着自己放在案上的书卷,后退着出了房门。

    郑嘉禾回目望了一眼,想起前几日郑公与自己说的话,笑问:“听说阿娘是要他自己考去国子监?”

    郑嫣走到一旁的水盆处净手,洗去指尖上沾染的墨汁,闻言嗯了一声。

    郑嘉禾道:“阿娘既然有心栽培他,何不让阿公出面把他送进去,省去这一道考试的麻烦不说,就是日后进去,分的夫子也不一样。”

    国子监中当然也分三六九等,莫说是平民百姓与官宦之家不同,就是三品以上人家的子弟,和五品官家中的后代,进去都是有差别的。按照郑家的地位,他可以把邵煜安排到最优等的国子学去,再指定最好的夫子来教他。

    郑嫣却摇了摇头:“现在刚开始,我还不想让邵煜与郑家有太多关联。”

    郑嘉禾一愣,颔首道:“也好。”

    长风院中有一个很大的秋千,旁边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草地上落下一片凉荫。母女两人坐上去,足尖轻点地面,在秋千上轻轻晃动。

    院子里的侍女们都退了出去。郑嫣顿了顿,转头问郑嘉禾:“秦王在景竹院?”

    郑嘉禾道:“是。”

    “我听说那些传言了,”郑嫣眉头轻皱,“你们这样多久了?”

    郑嘉禾:“一年多了。”

    郑嫣眸中闪过一抹异色:“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关系就好,但就算当初景宗没有下赐婚圣旨,你没有入东宫,我也不会同意让你们两个相好的。”

    “阿娘说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现在的身份,也只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继续下去。”郑嘉禾足尖稍稍使力,秋千晃动的幅度便大了一些,“我知道您担心什么,可是先帝我都熬过来了,还怕现在的秦王吗?”

    郑嫣弯唇一笑:“那就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续道:“其实当初我离开长安,你父亲的原因只是其一。”

    郑嘉禾微怔:“还有什么原因呢?”

    郑嫣语气中带了一点讥讽:“还不是景宗,他见我和离了,竟妄想让我与他暗中相好。我拒绝了之后,仍不放心,便索性离开长安,任他天南海北也找不到。后来你阿公直接说我死了,倒也算帮了我一把,还好他没有继续纠缠。”

    只要景宗有一点怀疑郑嫣的死,派人来郑家查证,他们就瞒不住了。

    思及此,两人有些庆幸。

    大概郑嫣对皇族男人的厌恶,就由此而来。

    而先帝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后来对郑家与郑嘉禾的种种手段,更是证明郑

    嫣的这种厌恶没错。

    郑嫣拉过郑嘉禾的手,轻叹道:“所以,我怎么都不想让你跟皇族的男人再有什么纠葛。”

    母女二人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侍女很快来禀报说,正堂那边要开席了,于是便站起身往正堂去。

    杨昪与郑源站在一处,微微侧首听郑源说话,他余光瞥见郑嘉禾与华阳县主一同走来,不禁转目一望,正看到郑嘉禾也注视着他,对他展颜一笑。

    杨昪一顿,眸中亦含了一丝笑意。

    这是家宴,除了郑家人、杨昪与郑家的几个亲信仆婢以外,没有其他人。杨昪是与郑嘉禾一同以小辈的身份来的,因此郑源坐在上首,他的左手边坐着郑嘉禾,右手边坐着郑嫣与郑卓夫妇,而杨昪就坐在郑嘉禾的旁边。

    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杨昪与郑嘉禾坐上回宫的马车,驶入皇城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之前觉得郑家人对他有些冷漠,是不是想多了。

    毕竟他和郑嘉禾的关系也不算完全公开,私底下的流言也罢了,明面上还是要保持疏离。

    杨昪敛目沉思,郑嘉禾躺在他的腿上,一指勾着他腰上的革带把玩,仰脸看着他:“满意了吗?”

    杨昪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满意。”

    “以后不许再胡乱猜疑我了,”郑嘉禾指上用力,把革带往外拉,直拉出可以塞进去三指的空隙再松开,听到革带在他腰部衣料上摩擦发出的声音,漫不经心道,“再这样我真恼了。”

    杨昪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恼了要怎样?”

    “要罚你。”她抬起一双含着水波的眼,似喜似怒地望他一眼,又移开目光。

    杨昪喉结滚动了一下。

    罚他……

    就算她没恼他,罚他的次数也不少。每一个寂静的夜里,哪次不是她先来勾他,让他难以自持,她却转过身,很快就睡着,留他一人望着黑暗中的屋顶发呆的?

    她是如此恶劣,就喜欢看他情不自禁,而她置身事外。

    杨昪用手托住她的头,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把她的上半身抬高,俯身咬住她的

    唇角。

    “那你来罚。”

    郑嘉禾挑眉一笑,手臂上抬,勾住了他的脖颈。

    夏日的衣衫单薄,而午后的天还是有些热,但尽管如此,杨昪也不想放开她。他能感觉到她清浅的呼吸,身上出了浅浅一层薄汗,额上的发紧贴着,但又是如此香甜,如此诱人。

    郑嘉禾软软地靠在他的胸口,稍推了推他,使两人的距离拉远,她轻喘着气说:“一会儿怎么下车?”

    杨昪道:“让他们直接把车驾到后殿。”

    语气霸道,无可置疑。

    “……”郑嘉禾哑然失笑,伸手掐了他的胳膊一把。

    马车停了,琉璃将蓬莱宫中的闲杂人等一律遣散,然后站在车旁等候。却等了好久,车门才从里面打开,她瞥见马车内太后娘娘发髻凌乱、唇角嫣红的模样,连忙垂下目光,接着就看见二人前后下了马车,手牵手大步往殿中去了。

    刚一进房门,郑嘉禾就被杨昪揽住了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被他抵到了矮榻上,杨昪眼角泛红,凝望着她,俯身向她吻了下来。

    殿中放置了冰盆,在它的一侧还有风轮,转动着源源不断往殿中送着凉风。

    但郑嘉禾额上的汗不仅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多。

    她能感觉到身上身躯的火热,和单薄的衣衫下,他对她强烈的渴望。

    那叫嚣着的、疯狂的、无处释放。

    杨昪看到她脖颈上为他绽放的红梅,眸色愈深,他哑声唤她:“阿禾……”

    “嗯?”

    “你就不想吗?”

    他不明白。每次她都能把他惹得难耐非常,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情动。

    郑嘉禾搂着他的脖子,轻轻地动了下身体。

    更是换来杨昪的一声闷哼。

    她这么喜欢他,怎么会不想呢?只是她更喜欢看到他为她疯狂,为她痴迷,任她为所欲为的模样。

    郑嘉禾勾起唇角,眉目中尽是因情动而生的妩媚风情。

    她仰起头,主动凑上去吻他,同时覆在他脊背上的手微微用力,让两人更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晚上

    来蓬莱殿,”她贴在他耳边说,“我不罚你了。”

    杨昪脑子里轰地一声,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更热了。但他仍不甘心,咬住她颈间的肉轻轻研磨:“那现在呢?”

    “还有不到半个时辰,我就要去见户部的几个大臣了。”郑嘉禾笑得无辜,只眸中有些潋滟,“琉璃帮我梳妆也需要时间,只能等夜里。或者说,咱们在一刻钟的时间之内,速战速决?”

    杨昪眸色蓦地一沉,咬着她的牙齿也瞬间用了力。

    速战速决,她这是看不起谁?

    郑嘉禾惊呼一声。

    她伸手打他:“你这样我脖子上肯定要留牙印了,一会儿遮不住怎么办?”

    杨昪才又用唇在她脖颈上的牙印处蹭了蹭,用以安抚。

    “不用遮,”他说,“没红。”

    半个时辰肯定能消掉。

    郑嘉禾推了推他:“好了,我该梳妆了。”

    “你不是说了还有一刻钟的时间?”

    杨昪不想走,他耍无赖般蹭着她、抱着她,温存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平复。

    杨昪离开蓬莱殿,带着余和没走两步,碰上朱继成迎面走来,他步履匆匆,一看就是来找杨昪的。

    杨昪顿住步子,问:“怎么了?”

    “是边关传来的消息!”朱继成快速说道,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杨昪。

    杨昪接过信封。

    边关将领时不时就会寄信给他回来。这封却像是出了什么急事,要不然朱继成不至于直接入宫找他,直接在王府待着等他回去就行了。

    朱继成左右望望,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是郭将军来信说,他们几个,似乎被什么人给盯上了。”

    杨昪眉头一皱,他一目十行地扫过信纸上的内容,道:“叫上刘希武,去王府说吧。”

    朱继成应诺,然后一行人便向宫门处大步走去,走了一段路,杨昪习惯性摸向腰间,却触到了一手空。

    ——那里挂着他的腰牌,可能是刚刚与郑嘉禾亲密的时候,落在蓬莱殿了。

    “你先去王府,本王随后就到。”

    朱继

    成应诺,杨昪又转身,往蓬莱殿去了。

    ……

    蓬莱殿内。

    琉璃步入室内,看到郑嘉禾倚靠在榻上,走上来为她换衣梳妆。

    郑嘉禾吩咐道:“夜里照样不要让外人靠近,秦王会过来。你找几个人,把后面的汤池收拾好……后面的不用我再说了吧?”

    琉璃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意思,连忙点头:“奴婢知道了。”

    蓬莱殿的汤池很大,平日里郑嘉禾沐浴,很少用这么大的池子,一直是让宫人们备木桶的。

    这收拾汤池……怕是要与秦王一起用。

    而后面会发生什么,琉璃自然明白。她有些感慨,太后娘娘与秦王殿下也处了这么久了,始终没有到最后那一步,今日只是回了郑家一趟,就让娘娘下定了决心。

    她给郑嘉禾梳着头,小声道:“奴婢今日瞧见华阳县主,真觉得她跟从前一模一样。”

    都是那么的意气风发,那么的明媚好看,一点都不显老,甚至还更年轻了。

    郑嘉禾莞尔:“阿娘在外面过得舒心,自然也显年轻。”

    都说相由心生,心里畅快,面上精神就好。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却是微微蹙眉:“我这几年呢?是不是老了?”

    琉璃连忙道:“娘娘哪里的话,您如今是风华正茂。”

    郑嘉禾轻摇了下头。

    “你不必这么说,我自己的状态,我还是知道的。”

    镜中的自己,虽然皮相上没什么老态,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她劳心劳力,算计太多,目中再也没有少女时期的那种灵动感。

    但也没什么可惜的。

    少女掌不了权,而她可以。

    琉璃一边慢慢给郑嘉禾梳顺头发,一边听她说话。

    “我阿娘年轻的时候,跟我从前是一样的。”郑嘉禾道,“天真,有点小聪明,不服输。我们甚至连遇到的男人都差不多,一样的无能、好色、卑劣。只是阿娘选择了远离这一切,去追逐她自己的梦,而我……”

    琉璃接话问:“娘娘是怎样?”

    镜中的人梳起高髻,看起来

    凛然不可冒犯。

    郑嘉禾扬起微笑:“我选择掌控这一切。”

    琉璃懵懂地看着郑嘉禾,想起曾经的关于先帝驾崩的传言,以及这两年来,掌权的太后娘娘身上发生的变化,似乎明白了什么。

    但她还是有些不解:“那秦王呢?”

    “他呀,”郑嘉禾懒洋洋地抬眸,“你看他那出身、经历,像是好掌控的么?”

    秦王殿下出身高贵,景宗之子,天潢贵胄。在边关的三年,又为大魏立下赫赫战功,不仅追随者众,在百姓心中声望也是极高。

    琉璃摇头:“不像。”

    郑嘉禾看着头发已经梳好,便站起身,指尖点了点琉璃的额头:“所以呀,我本就没想与他处多长时间,图个新鲜罢了。”

    吱呀一声,房门突然被打开。

    其他宫人们早在郑嘉禾乘马车从郑家回来的时候就被遣散了,而能精准地进入她的寝殿、从后门处进出、常常不经通传就进来的人,全长安城都只有杨昪一个。

    郑嘉禾脸色一变,转头望去,正看见杨昪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呀,为了写到文案,我强撑着写完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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