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二张和文震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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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溥和张采两人对视一眼,前者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一名书童应声而入。

    “拿着本公子的名帖,去请湛持公(文震孟)、挹(yi)斋(zhai)公(周延儒。)”

    张溥请的这两人,一个曾经过朱由检前身的老师,一个曾是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

    只不过,自朱由检穿越过来后,压根就没想过启用两人。

    这两人后来干脆也就加入了复社,妄图依靠复社的力量,重新入仕,且此时就在苏州。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文震孟和周延儒两人,就在书童的引领下,来到了张溥和张采所在的花厅。

    “湛持公,挹斋公,快快请坐。”

    张溥赶紧起身,对两人热情的招呼道。

    别看张溥虽是号召成立了复社,在文坛中也享有盛名,但和这两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没办法,谁让文震孟和周延儒两人,都是状元及第呢?

    没错,这两人都是状元,周延儒是万历四十一年状元,文震孟是天启二年状元。

    莫说是他张溥,就是现在的几位内阁大学士,在功名一道上也是不如两人。

    而从这一点上看,复社成员在学问一途上,绝对是当世顶尖。

    待两人坐定后,张采命人上茶。

    等侍女退下后,张溥率先开口道:“两位,都听说了吗?”

    文震孟和周延儒两人对视一眼,前者放下茶盏,呼出一口浊气。

    “干度(张溥表字)说得可是锦衣卫在苏州横行之事?”

    “湛持公,苏州这边关于成祖皇帝的流言,晚辈也听说了一些,但这终究只是一些市井小民私下的谈资,朝廷何苦如此?”

    张溥满脸悲愤,一股忧国忧民的样子。

    周延儒好歹也是做过尚书的人,听他这么说,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

    “干度此言差矣,成祖皇帝乃太祖皇帝和孝慈皇后嫡子,此事容不得质疑。”

    “如果成祖皇帝非嫡子,那在懿文太子、秦晋二王皆有后人在世的情况下,凭何登上皇位?”

    “如若成祖皇帝乃是以庶夺嫡,那后继之君岂不都是乱臣贼子?”

    “那这些人将当今陛下置于何地?”

    周延儒的话一说完,张溥和张采皆是脸色一变。

    其实,两人作为饱读诗书之人,这样的道理他们不懂吗?

    只是他们不愿意去这么想罢了。

    文震孟看了眼两人,幽幽道:“干度,受先,这件事和你二人,和复社无关吧?”

    两人赶紧澄清道:“湛持公说笑了,学生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既然知道这是大逆不道,那就莫要掺和,不要去招惹厂卫,更不要去触怒陛下。”

    周延儒对两人警告道。

    看了两人一眼,周延儒继续道:“现在和万历二十九年可不一样了。”

    对周延儒这番话,张溥和张采都有些不以为然。

    李若琏虽是锦衣卫指挥使,但和当初的神宗皇帝比如何?

    万历二十九年,时任苏杭织造太监的孙隆,下令对苏州的织机和纺织品进行征税。

    以葛成为首的苏州织工,在某些人的指使和怂恿下,聚集两千多人冲击当地府衙,打死数名税吏。

    神宗皇帝为了平息民乱,不得不向当地妥协,停止征收纺织税,只收监葛成一人。

    而这个葛成呢?

    在大牢里过了几年舒坦日子后,就被放了出来。

    在葛成死后,文震孟还亲自为其亲自书写了墓碑。

    这么大的事,朝廷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如今只是一些流言蜚语,难道朝廷会派大军前来?

    莫说张溥和张采,就是文震孟都觉得不可能。

    唯有周延儒这个聪明人,心里对那位驻跸南京的皇帝很是警惕。

    四人又闲聊一阵,一盏茶喝完后,周延儒就率先提出了告辞。

    待其走后,张采对文震孟问道:“湛持公,您怎么看?”

    文震孟捋须道:“受先可是想行万历年间之旧事?”

    张采也没隐瞒,点头道:“湛持公慧眼如炬。”

    和周延儒这个投机者相比,文震孟可是正儿八经的东林。

    对他,无论是张采还是张溥,都还是相信的。

    文震孟在得到张采的确认后,面色一肃道:“受先的想法不错。”

    “这次陛下南下,就是想在南方推行新政,现在应天府那边已经开始丈量土地,清查田亩。”

    “据南京那边的消息,南京户部已经全面接手六合县的户房。”

    “无论是谁,都要足额向户部缴纳赋税。”

    张溥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湛持公以为,受先兄的想法,可以阻止朝廷在南方推行新政?”

    文震孟缓缓摇头道:“如果只是苏州一地的话,那自是不行,只是此事还需小心谋划。”

    “朝廷这次的决心很大,陛下又是携大胜之威,在军中威望颇盛,一个不小心那就是血流成河。”

    似是想起来什么,文震孟又对两人问了一句。

    “这件事当真和你二人无关?”

    张溥苦笑道:“湛持公,此事真和晚辈二人无关。”

    文震孟继续追问道:“那你二人可知幕后主使者是谁?”

    张溥再次摇头道:“不知。”

    “那受先打算怎么推动这此事?”

    文震孟有些不解道。

    张采皱眉深思,半晌后才说道:“湛持公,效仿当初葛成旧事如何?”

    文震孟当即就否决了对方的想法。

    “这次锦衣卫抓人,可没说要征收纺织税,你怎么说动那些织工?”

    张采一边思索,一边回道:“这次被抓的人,全都是苏州本地人,其中不乏各工坊的工匠,可以和他们的东家商议商议,再加上这些人的家人,一传十,十传百,想必可以重现当初旧事。”

    其实,他这个谋划,漏洞很多。

    但只要鼓动起一部分人,那很快就可以形成燎原之势。

    毕竟,朝廷在北方推行的新政,已经让南方这些地主、士绅、商贾、工坊主惶惶不安。

    如果有一分机会,这些人绝对不会错过。

    文震孟听后,思忖良久,这才点头道:“可以一试,但我们不能露面。”

    张溥自信道:“湛持公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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