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齐阁小说 > 科幻小说 > 缔婚 > 第100章 第 100 章

第100章 第 100 章

推荐阅读:人已暮年,开局父子相认九重仙图穿成早夭的团宠四合院之商鹏误入樊笼童养媳生而为王妄与她美女世界民国谍影

    满月酒过后,天渐渐凉了下来,项宜多半时候都在房中,将小儿放在一旁睡觉,自己便坐在窗下做些女红。

    谭廷下衙回家,在庭院里就能见到妻子的背影,深觉心安。

    这样的日子真是梦寐以求的,除了襁褓里臭儿子时常霸占妻子,其他都是好的。

    这日谭廷下了衙回了家,就见谭襄已经睡了,又恢复了乖巧的样子。妻子正理着儿子的小衣裳,一件件好似巴掌大小的衣裳被她叠放得整整齐齐。

    她侧身静坐着,刚洗过的头发,发梢还有些湿漉,齐齐散在身后,绕在她不盈一握的腰身边缘。

    谭廷看着眸色柔软下来,不由放轻了脚步,轻轻坐在了她身后,抬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抱在了怀里。

    “呀”

    项宜小小吃了一惊,道了句“大爷回来了”,便由他抱着。

    房中再没有旁人,只有他们夫妻和孩子,谭廷瞧了一眼臭儿子,目光仍旧回到温柔的妻子身上。

    “要不趁他睡着,让奶娘将他抱走吧。”

    项宜回头看了一眼这位亲爹,好笑地勾起了嘴角,轻声道了一句。

    “大爷可真是,还要跟小娃娃计较。”

    不过是个一月有余的小娃娃罢了。

    项宜无奈,可却在这位大爷暗含怨怪的眼神下,只能让奶娘将孩子抱走了。

    好在襄哥儿睡得沉,没有吵闹什么,谭廷大松了口气。

    谭襄一走,这房中似又解了禁一般,谭廷整个人都舒活了起来。

    他先拉着项宜一起吃了顿只有他们夫妻两人的饭。

    吃饭的时候,谭廷特特穿了项宜替他亲手缝制的春秋锦袍,只是这衣裳是按照他之前的身形量制的,而谭廷近来在家中办差,不常出去走动,又把年少时习武师父教的强身健体的剑法练了起来,人也更壮实了几分,倒显得衣裳紧了许多。

    锦缎裹在坚实的肩背与臂膀之上,男人雄姿英发的模样令人止不住多看两眼。

    项宜便多看了两眼,可目光一落过去,就被男人精准得捕捉到了。

    他嘴角扬起来,一贯地没有说什么,却给项宜夹了一筷子鱼肉,又特特点了点项宜脸前的一盘清炒山药,让她夹给自己。

    他对这山药并没有什么偏爱,况且两个人吃饭的桌子,每一道菜他都能夹到,却偏偏要让项宜夹给他。

    山药,强壮滋补益肾的好食材

    项宜是晓得他已经素了整个孕期加月子,可在他这般无声的暗示下,脸还是烫了烫。

    两人并没有什么言语,可独有两人的饭桌之间,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如蜜糖般胶黏的氛围充斥着。

    一顿饭结束,谭廷就让人将桌子都撤了,待丫鬟上了茶来,让仆从也全都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夫妻两人,项宜见他倒是不着急,还颇有兴趣地把她篆刻的玉石都翻了出来,挑了两颗晶莹透亮的,那在手里把玩,可时不时却专门打量项宜一眼。

    他那样的眼神,着实令人不能不多想,偏他又不直接提及。

    项宜无语地瞧了瞧他,倒也没说话,从书架上拿了他常翻的书,翻看着。

    谭廷拿着项宜的玉,项宜便翻看起谭廷的书。

    你不言我也不语,可整个门窗紧闭的房间里,却有种暖香四溢的气息铺满。

    端看玉石的,和素手翻书的,都有些三心二意起来。

    到底还是谭廷先遭不住了,放了玉石走到了项宜身边。

    “在看什么?”

    他嗓音低低的有些哑。

    项宜回了她,“自是看书。”

    嗓音有种谁不出的甜腻味道,谭廷脊背都紧了紧,从后面圈了她,伸手拿住了她手里书。

    “这本游记,我早就烂熟于心,宜珍要看,不如直接问我好了。”

    湿热呼气在她耳畔,项宜轻轻咬了咬唇,他的手已经替她侧过了身子,低头到了她唇边。

    温热的唇瓣贴了过来,他灵活而细长的手指轻巧探到了衣襟下面。

    项宜身上发麻发软了几分。

    自怀孕之后,他们许久没有这般了,此时他的指尖游走在她微凉的肌肤之上,项宜竟觉得脸一阵一阵地发烫,完全羞了个透红。

    可他却越发眼中燃起了火光,臂膀俯身将她压在小榻上,正欲扯开那不必要的衣带。

    忽然间,一声小娃娃的哭声响亮地传了过来。

    除了出生那日的第一嗓子,谭廷和项宜都还没听过襄哥儿这么响亮的哭声,夫妻二人皆是一顿。

    但襄哥儿还能有什么事,无非是醒了要找娘亲。

    谭廷正在热浪尖尖上,如何能停下来?

    他将妻子在怀中拥得更紧了些,见妻子出了神,不得不道了一句。

    “宜珍也心疼心疼我。”

    这话说的可怜兮兮的,项宜看着眼前这位大爷模样,只能一横心先不管儿子了。

    谭廷见妻子这般,总算是向了自己,忍不住将她一把抱了起来,抱得高高地,直奔内室的雕花大床而去。

    谁想,还没刚到床上,那哭声就一阵一阵越发响亮地传了过来。

    谭廷和项宜都努力让自己听不见,可襄哥儿平素不怎么出声,今日却哭闹不停。

    如此这般未至几息,奶娘就抱着他回到了正院。

    正房门窗关着,奶娘犹豫为难,只是怀里的小人儿哭个不停,大眼睛里满是泪光,鼻头红红的,这般又软又糯的小婴儿,哭得着实让人心疼。

    奶娘一横心,只能朝着房中开了口。

    “夫人,您看”

    奶娘都出了声,项宜如何不知道儿子哭得厉害,当下实在没办法了,推开谭廷坐起身拢起了衣裳。

    “大爷,妾身先看孩子去了”

    话音未落,人便快步离开了内室。

    谭廷上裳都没了,整个上身赤在空气里,看着空落落的内室,听着儿子从哇哇转委屈的声音,心口一口气堵了半晌。

    别人家的儿子,乖巧懂事孝顺。

    他这儿子倒好,是来讨债的吧

    谭廷气到了,可也拿一个月余的小婴儿无计可施。

    他只能跟项宜说,“那我们晚上再”

    项宜也是小声应了的。

    谭廷穿了衣裳跟出去,瞥了妻子怀里的儿子一眼,心道等这臭小子大了,必要找个机会打一顿才行。

    他哼哼着去喝了半壶凉茶,又到湖边走了三圈吹了半天凉风,才觉消停下来。

    他还等着夜里。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回了房中,却发现奶娘没把孩子抱走,项宜直接就将孩子放到了他们的床上。

    还没等谭廷开口问,妻子便直接道了一句。

    “襄哥儿今日有些闹腾,大爷今晚去书房睡吧。”

    谭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哀怨地看住了妻子,可妻子好像没有察觉一样,只顾着照看他的臭儿子。

    谭廷没办法了,多么美好和谐的一晚被搅没了影。

    他当晚闷闷歇在了书房,翌日早早去上了衙门。

    因着妻子孕前,他多半在家中办差,衙门里不少事情都只能通政司的老大人们来做。

    这会儿老大人们见他来了,都亮了眼睛。

    “元直可算回来了,快快,好多事等着你。”

    谭廷自进了衙门就没再停下来过,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衙的时候。

    老大人们是不会宵衣旰食地忙碌的,到了点就都走了,只剩下一位过来拍了拍谭廷的肩。

    “元直辛苦了。”

    谭廷连忙笑道不辛苦,又想到这位老大人近来确实帮自己做了不少事,于是特特起身同他道谢,还道,“听闻您爱赏鉴前朝大家的花鸟画,我府上恰有一幅,可惜赏不明白其中妙处,不若明日送到您府上。”

    这位老大人一听,禁不住抚掌道好,只觉得眼前年轻的谭家宗子,可真是前途无量。

    红粉赠佳人,宝剑赠英雄,谭廷并没有不舍。

    他又多在衙门留了两刻钟,将手头上的事情处理了,就起身回家去。可巧在路上见到了老友李程允。

    李程允不知道从哪儿来,还换了匹马,整个人坐在高头大马上甚是愉悦。

    谭廷瞥了他一眼,他似有察觉,也看见了谭廷,驾马靠了过来。

    “元直下衙了?回家去?”

    谭廷没说话,点了点头,见李程允满脸的喜悦,似有什么大喜一样,便问了一句。

    “这是有什么喜事?”

    李程允说不是大喜事,只是一件小事罢了。

    他说着拍了拍□□的马,喜气洋洋的。

    “我家县主回了娘家,恰遇上了马市,大手一挥替我买了一匹汗血宝马来,刚写信给了我,马也一并送了过来。”

    谭廷打量了他□□这匹马,果见不是寻常马的模样,点了点头。

    “是匹好马,难得县主待你有心。”

    李程允道这是自然,他突然看了谭廷一眼,“今天好像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两人都没想起来,李程允便道回头想起来再说吧,还道,“我得赶紧回家,给县主回信去。”

    说着,就骑着马走了。

    谭廷这会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有点说不清的羡慕之感。

    他亦回了家。

    想着妻子必然也和之前以前,坐在窗下等着他,可他回了正院,却根本没瞧见妻子的一片衣角。

    “夫人呢?”

    “回大爷,夫人带着襄哥儿去了二夫人处。”

    谭廷闻言,便让丫鬟过去通报一声,跟夫人道一声他下衙回家了。

    他想宜珍听了消息,定会回来的。

    要是宜珍能把臭儿子放在谭建院子里,自己回来就更好了。

    可他左等右等,却只等到了丫鬟回来回话。

    “大爷,夫人说请大爷自己歇着,夫人晚些时候再回来。”

    话音落地,谭廷半晌没说出话来。

    怎会如此?

    可仔细想想,妻子昨日便只顾着孩子不顾着他。

    旁人家的妻也是这样吗?

    他一下就想到了今日见李程允,看到的秋阳县主买来送给李程允的汗血宝马。

    更重要的是,不光送了礼物,还送了信来

    念及此,谭廷忽的就想到了他去京畿安抚考生的那一次。

    他给她写了信,翘首期盼她的回信,但盼来盼去,只盼到了一句口信而已。

    她那时都不肯给他手写一封回信啊

    虽说后来也有了她亲笔的信,但谭廷想到第一次时落空的期盼,又结合眼下自己的处境,真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

    谭廷揉了揉头,竟然开始羡慕起来李程允、李程许,甚至还有谭建。

    可人和人总是不一样的,也许他的妻子就是这样偏冷淡一些的性子。

    他不欲想这么多了,人总要知足常乐。

    手上还有些琐事没能处理完:

    远在清崡的母亲赵氏给小妹定了赵家的子侄为婿,想让钦天监帮忙合一合八字;

    族里的族学收了不少寒门书生,各方面都有些挤了,谭廷也需要拨下银钱扩大族学;

    齐老太爷的身子养了两年才能下地走路了,前些日犯了酒瘾,约他出去喝酒;

    而有些寒门学子进京赶考,得了何冠福他们的引荐前来求见,想要听听他对接下来春闱题目的看法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谭廷都要一一安排,他只能叹气摇头,让自己慢慢收敛起来心思。

    就算妻不似他在意她一般在意自己,可他们也是结发的夫妻,还有了他们的孩子,虽然是个欠揍的臭小子

    可日子还长,能平安相伴就很好。

    谭廷叹气收敛了心神,正欲去书房里理事,忽的听见了庭院里熟悉的轻缓脚步声。

    不是说晚些时候才回来么?

    谭廷虽劝着自己放下心思,可心跳却不由跟着那脚步声跳了起来。

    下一息,珠帘清脆的响了起来,有人撩开帘子走了进来。

    只一眼,谭廷就看住了眼前的人。

    她今日穿了一件大红色秀莲花纹的衣裙,梳妆整整齐齐,发髻上簪了他前些日给她打得一套红珊瑚的头面,素来淡妆的脸上擦了娇艳的口脂。

    整个人明艳、喜庆又动人。

    谭廷恍惚了一下,可她却端着一个黄花梨木的托盘,浅笑着走到了他身边,歪着头看了他一眼。

    “大爷请用。”

    用什么?

    谭廷这才看向了她手里的托盘,托盘正中间摆着一碗细细长长香气四溢的面。

    面?

    谭廷愣了一下,却见妻子温柔地笑起来,开了口。

    “今日是大爷的生辰,宜珍祝大爷顺颂时宜,百岁欢喜。”

    话音落地,谭廷惊讶的不行。

    今日是他的生辰,他竟然忘了。

    可是,妻子记得!

    春笋很适时地在旁道了一句。

    “大爷请用长寿面吧,这可是夫人今日早早揉了面擀了面,亲自用炖煮了一下晌的鸡汤,煮给大爷的。”

    是她亲手做给他的,难怪刚才说要他等会

    谭廷忽的有些哭笑不得,偏他刚才还想岔了

    这一刻,谭廷一双眼睛里再没了旁人,只在波光里倒影着妻子的模样。

    他端起她亲手做的寿面,一大口将这一条不断的长寿面吃了下去。

    “你的手艺真是太好了,还有第二碗吗?”

    项宜几乎要笑出了声,好笑地看了这位大爷一眼。

    “有,大爷席面上吃吧。”

    说话之间,她已经招呼了下人,不过几息的工夫,院中便摆起了一桌正正经经的席面,席间尽是他喜好的汤菜。

    谭建杨蓁也换了正经衣裳过来给他祝寿,下面的仆从也一批一批有条不紊地来给他叩头,而妻子就站在一旁,让人端了红绳系起来的喜钱,发给众人。

    一院子里热闹的不行,连谭初和谭襄两个小娃娃,也不知何时都换上了红色喜庆的衣裳。

    项宜就落座在了他身边,亲手替他布菜。

    谭廷半晌没说出话来,只是不住看着妻子。

    他的生辰,原来她早就替他都安排好了。

    最难得的是,今日臭儿子是真的乖巧了,跟他眨了眨眼,就卧在奶娘怀中睡去了。

    这也算父慈子孝了吧。

    谭廷心下甚慰,嘴角高高翘了起来,不由地在桌下握住了妻子的手。

    家中的小席宴也闹到了颇晚才结束,等到席面撤下,院中再次安静下来,谭廷看着脸蛋红彤彤的妻子,大大方方地将她抱在了怀里,低头亲在了她脸颊上。

    此处再没有旁人,谭廷低头细细看着妻子,眉眼的柔情似温泉般脉脉流淌在他心间。

    原来她没有不在意自己,她的在意都在心底

    这一瞬的谭廷心下软塌塌一片,他用手撩开她额间的碎发,再次亲在她额头上。

    接着,一把抱起来人儿就到了帷帐之间。

    只是,何其相似的场景再次出现了,哇哇的臭小子的哭声又来了。

    谭廷听见那魔音,就觉得耳朵疼了一下。

    他不由地看向了妻子,她是不是,又要先顾着孩子了?

    谭廷无计可施,不想妻子听了哭声,却笑着道了一句。

    “真是个娇气包,今日就让他哭一哭吧。”

    话音落地,谭廷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今天,他可算比儿子要紧了。

    臭小子,你爹就是你爹。

    谭廷听了妻子这话,低笑出声,直接反手就放下了厚厚的帷帐,只将那魔音尽数挡在帐外。

    三更鼓响起来的时候,谭廷起身喝水。

    项宜累了,沉沉睡着,男人替她掩了锦被,听见外面静悄悄的,儿子彼时哭了几嗓子,约莫是知道没戏了,也乖巧睡去了,这会也睡得稳当。

    谭廷给自己倒了杯水,喝水的时候忽的想起来,白天里答应了通政司的老大人,今日要送一幅花鸟画给他。

    谭廷只怕睡醒再忘了,便径直披了衣裳去了书房,找了找那花鸟画。

    可是他拿画儿的时候,却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书里夹着的一封信掉了出来。

    他从不记得在这书里还夹了封信,当下就放下了画,拾起了那封信。

    那封信似是被水泡过,发黄发皱不成行了,可是谭廷挑了灯,细细看了看那模糊的信中的字,整个人一下彻底愣住了。

    他的目光定定落在了最后的落款上。

    落款处,写信人用一方小印印下了名字。

    这是宜珍写给他的信,那个他在京畿翘首期盼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收到的信!

    原来她写了,还专门盖上了她自己的小印。

    只是信落进了水里,没能送出来。

    谭廷细细看着这封迟来的信,心潮一阵翻涌,立着半晌没动。

    项宜睡得沉,忽然感觉有人在拨弄她的头发,拨弄来拨弄去,轻轻落了个吻在她脸上。

    项宜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元直”

    她看见了坐在床边的男人,外面天还黑着,他不知怎么没睡,眼中映着窗外落进来的月光细碎安宁的亮,就坐在床边看着她。

    “怎么了?”她还有些睡得迷糊。

    她问了,可他却笑着跟她摇了摇头。

    项宜不明白了,却在困意下止不住耷下了眼皮。

    谭廷微笑着摩挲了妻子的肩膀,拍着她继续睡。

    “睡吧,没什么。”

    没什么。

    他只是感到,毫无睡意。

    他只是觉得,今晚花好月圆。

    【后记完】:,,

本文网址:http://www.shuqig.com/xs/5/5654/4427423.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m.shuqig.com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