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下雨了

    “攻下营寨，先登者，重重有赏！”

    “阿里喜升谋克......谋克升猛安.......猛安为万户！”

    在东京留守讹鲁观的重赏之下，金军气势如虹的朝着汉军营寨蜂拥杀去。

    讹鲁观与宗磐、挞懒不欢而散后，便自顾自的点起本部兵马，前来攻打汉军分寨。

    金军面前的是数个汉军分寨组成的防线，像这种小军寨在金军和汉军的阵前，双方都布置了多处。

    毕竟几十万人马，不可能都挤在一座军寨里。

    这些大大小小的分寨，既可以分流了人马，同时围绕在大寨的四周，还能起到防御的作用。

    在隆隆战鼓声中，双方先是在远程发起了交手。

    一只只箭矢伴随着呼啸声，在阵前往来穿梭，不时带走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轰隆隆.....”

    急促的鼓再次响起，一队队金军辅兵出动了。

    这些人全是金军自各处征集而来的签军，像填壕这种活计，女真人便是再奢侈，也不会出动正兵。

    数个时辰后，汉军分寨前的鹿角、壕沟等防御设施被金军辅兵一一摧毁。

    相应的，汉军营寨前则是躺下了不少的尸首。

    随着鸣金声响起，金军辅兵陆续退下，正兵们在各自谋克的带领下，分成一个个百人作战单位，踏入了战场。

    不披甲的辅兵只是炮灰，连与正兵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数个披甲执刃的正兵，往往能轻易击溃一大群辅兵。

    金军精锐们一出场，就冒着密集的箭雨，头顶盾牌，向寨墙发起了冲锋。

    同时，汉军寨中的砲车、床子弩也跟着悍然出手。

    辅兵都是炮灰命贱还不值一根床子弩的弩箭，但全副武装的金军精锐，却还是值得这些大型器械出手的。

    一块块巨大的石头划过半空，砸进进攻的金军中，便是一片血雾。

    巨大弩箭发出的尖利呼啸声，更是所有金军的噩梦。

    不过，讹鲁观是有备而来，一见进攻受阻后，金营的布下砲车紧跟着就发起了反击。

    吕公车、临冲、轒轀车等攻城器械，更是陆续出现在了战场上。

    金军破了汴梁城后，掠走了不少的匠人，因此女真人并不缺少打造这些器械的手段。

    待金军精锐们好不容易靠近寨墙后，前排的猛士立刻挥动大斧，破坏起了寨墙，各种攻城器械亦是同时对着寨墙发力。

    而守寨的汉军举起滚木、礌石，一股脑的就朝着金军招呼了过去。

    在激烈的交锋中，忽然一声巨响，随之漫天尘土飞扬，进攻中的金军立刻发出了欢呼声，却是某个汉军的寨墙破了处缺口。

    讹鲁观见状，洋洋自得，马鞭遥指对面汉军分寨道，“金元帅，你看俺麾下儿郎如何？”

    “上国天兵，果然威武！大王略一出手，汉军便不可敌！”

    那金元帅闻言，舔着脸拍起了讹鲁观的马屁，没有半分大军统帅的模样。

    这被点名的金元帅，姓金名富轼，官居高丽知枢密院，乃是此番高丽大军的统帅。

    此人还有个亲弟弟叫做金富辙，据说其父很仰慕苏轼苏辙，故而给他们兄弟如此起名。

    高丽向金国的三次誓表，全有金富轼所做。

    其人更曾拒绝过大赵使节入境！

    讹鲁观对于金富轼的马屁，很是受用，但也没忘了正事，当即出言道：“金元帅，你也让手下儿郎上去见见阵仗！他日得胜，俺好向高丽国主，替你报功！”

    讹鲁观手下的兵马不足，拉这些高丽人过来，便是要他们出把子力气的！

    “理当如此！”

    金富轼忙点头哈腰，下去安排了。

    讹鲁观的东京留守府内，还设有东南路都统司，都统完颜习古乃便是为镇抚高丽所设。

    金富轼生怕给高丽召来刀兵，当即便对几名高丽将领高声下达了出兵命令。

    不消片刻，数只上千人的高丽兵马，就咋咋呼呼的开出了营。

    “气势倒还不错！”

    讹鲁观对于这些高丽兵的表现，还算满意。

    这数只高丽兵马出营后，很快就加入了进攻的队列里，有了这些援兵的加入，金军士气顿时大振。

    而，分寨中汉军的压力也是陡然增大。

    数个时辰后，汉军分寨各处寨墙被不断突破，不少分寨里已是响起了白刃交手的喊杀声。

    “好！高丽大兵，果然能战！”

    讹鲁观见状，不由连声夸赞。

    “全赖大王虎威，小国寡民不敢冒领大功！”

    金富轼继续恬不知耻的吹捧。

    只是未等金富轼完全施展溜须拍马的手段，汉军分寨后方突然响起了阵阵战鼓声。

    讹鲁观表情瞬间凝固，随即就见无数金兵自寨中狼奔猪突而出。

    其中跑的最快的，竟是他方才称赞的高丽兵？

    这些高丽人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挡住了前路，将金军精锐留做了垫底。

    “该死！”

    “该死！”

    讹鲁观连声痛骂，但也改变不了兵败如山倒的局面。

    而，高丽君的统帅金富轼则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躲在一旁，犹如鹌鹑般瑟瑟发抖。

    “撤军吧……”

    讹鲁观眼见天色已晚，无奈之下，选择了暂时退兵。

    翌日。

    讹鲁观再战，不胜。

    后日，还战，仍不能克。

    讹鲁观一连出兵数日，皆是未有胜果，反倒折损了不少将士。

    完颜宗磐自然乐的消耗对方的实力，不仅自己不援手，甚至还挡住了完颜挞懒。

    大定府周围杀的人头滚滚，但相较于中京道的金军和汉军，北方草原上则早已血流成河。

    耶律马五带着人马联合了塔塔儿人后，跟蒙兀联军连番大战。

    双方开始倒也克制，但打着打着，便打出了火气。

    也不知是谁，率先将手伸向了对方的普通部众。

    自此，北方草原的战火越演越烈，北到贝尔湖，南至潢河，一个个帐篷冒起了滚滚浓烟。

    牛羊、女子、财货被一一打包劫走！

    成年的男丁全部杀尽！

    至于孩童则是按照草原的规矩，高过车轮者，全部杀掉！

    只是这一回，双方却是默默将车轮全都放平！

    血水一时间将整个北部草原，都染成了一片通红……

    “咔嚓……”

    忽的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接着便是数声沉闷的雷鸣。

    漂泊大雨自天空倾泻而下，好似长生天都看不惯这残暴的景象。

    大雨之下，草原上上的血水一一被冲刷干净，雨季终于到了！

    金营中，完颜宗磐离伸手接着天空中落下的水滴，却是异常的兴奋。

    机会来了！

    破汉，正当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