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就这,你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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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就这,你还不死?

    「行,我可以搞定。」余则成点头应了下来。

    跟中统私下接触是大忌。

    但一想到洪智有多次舍身相救,这一次无论如何得豁出去尽全力。

    「记住了一定要拍下照片,托人转交给陆桥山。」

    洪智有冲他眨了眨眼。

    余则成会意,指了指他:「你小子真贼。

    「第三板斧呢?」

    「第三板斧,你和嫂子要借着小五子的事搞点动静。

    「越大越好。

    「我知道你待在津海站,可建奇功。

    「但眼下,伱最好离开调职一段时间,你一走,我也会走。

    「让老吴和刘雄自己玩。

    「他玩不痛快了,再加上前边两板斧,刘雄自然就得死了。」

    洪智有运筹帷幄道。

    余则成何等聪明,略加思考便已明了:

    「你这招毒啊。

    「让站长杀刘雄,咱们谁也不落口实。」

    「无毒不丈夫!」

    洪智有笑了笑,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还好当初我没跟你老弟为敌。

    「要不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余则成庆幸一笑。

    你是深海啊。

    可以不捧你,看你去死。

    但杀你,还是算了吧。

    「这麽说,刘雄是死定了。」余则成道。

    「必须嘎。

    「我说的,委座也救不了他!」洪智有森冷笑道。

    俩人正说着。

    吴敬中和梅姐走了进来。

    洪智有立马头一歪,装起了半死不活。

    「站长,嫂子。」余则成起身问好。

    「医生怎麽说?」吴敬中问。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牌肯定是打不成了。

    「而且伤口有点化脓。」

    余则成实话实说。

    「刘雄这混蛋东西。

    「则成,你陪了一天,先回去歇着吧。」

    吴敬中笑着吩咐。

    余则成点头走了出去。

    「智有,好些了吗?」吴敬中沉声笑问。

    「站长,好,好多了。

    「就是一天一夜没吃饭,饿的慌,嫂子有做好吃的吗?

    「我也想吃甜口的猪蹄汤。」

    洪智有焉巴唧唧的装可怜。

    「刘雄这天杀的东西。

    「平日里待他跟亲兄弟一样,就这麽对你的人下手啊。

    「瞧,都打成啥样了?」

    梅姐一瞅那纱布还在往外渗血,心疼的直抹泪。

    「嫂子,也就我点背,办事不周密。

    「被他盯上了。

    「要不是站长赶到,我吃了烙铁,这会儿指不定就去见阎王爷了。

    「你说我这身子骨,要留个坑,以后哪个姑娘瞧得上我。

    「还不如死了乾净。」

    洪智有笑着打趣。

    「哎,这事怪我啊。

    「我一再叮嘱肖国华盯死了刘雄。

    「就眨下眼的功夫,篱笆没关牢,这条疯狗就跑出去咬人了。」

    吴敬中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批货你怎麽烧掉了啊。

    「弄回来,我跟刘雄解释下,他不会乱说的。」

    说到这,吴敬中眉头一皱,语气颇是指责。

    「老师,我也没辙啊。

    「刘雄叫的宪兵司令部执法队。

    「他那个队长唐武跟中统的人有瓜葛。

    「这要查出个好歹,孙传志丶叶秀峰肯定会借题发挥,这不是陷老师不利吗?

    「我寻思着舍财不舍官。

    「就别给老师添麻烦了,钱嘛,回头让余主任多敲几个狗大户,也就找补回来了。」

    洪智有细声细气的解释。

    「唐武跟中统还有联系?」吴敬中皱眉,高声问道。

    宪兵司令部不归他直属。

    但跟警察局一样,有调配权。

    实际上算是吴敬中的一个私衙。

    唐武与中统勾结,那就纯粹是吃里扒外了。

    问题是,刘雄手底下有情报丶人力资源。

    他怎麽会背着自己跟唐武联手呢?

    「老师,你可以让陆处长查一查不就知道了。」洪智有道。

    「你做的不错。

    「中统跟咱们水火不容,烧了也好。

    「只是可惜了老子十三车酒啊。

    「蕊蕊那边又催我要八万美金,我是真没辙了。」

    吴敬中发愁的叹了口气道。

    「老师,对不住了。

    「学生这段时间可能帮不了您嘞。」洪智有爱莫能助的笑道。

    「你好好养伤,早点好起来。」

    吴敬中宽慰了一句,与梅秋菊离开了。

    ……

    晚上。

    余则成按照洪智有的地址,在家附近不远找到了谢若林。

    「老谢?」

    他进去的时候,谢若林正躺在床上抽大烟。

    「你是?」谢若林一时没认出来。

    「洪秘书让我来的。」余则成道。

    「洪秘书啊。

    「老……熟人了,瞅着眼熟,你……」

    陡然,他脸色一变从枕头底下摸出枪,跳起来对准了余则成。

    「万里浪死了。

    「你那堆废纸不值钱,吴站长看完一把火烧了。」

    余则成冷笑道。

    「那洪秘书赔了。」谢若林收起了枪。

    「所以,他把你介绍给我了。

    「认识宪兵司令部的执法队长唐武吗?」

    余则成掏出一根金条,在手心敲打着。

    谢若林盯着金条,舔了舔嘴唇乾笑道:

    「有钱,那就……分,分分钟认识。

    「说吧,要我怎麽做。」

    「跟他见一面,握个手。」余则成道。

    「就这麽简单?」谢若林拿了金条,都怀疑是假的。

    「就这麽简单。」余则成点头。

    谢若林咬了咬,确定成色没问题,笑道:

    「明……明白。

    「扣帽子,你们津海站也有人专门接这活。

    「前段时间,我们的姚副站长就是跟你们站某人私底下握了个手,被人拍照,那就直接被孙传志赶去看仓库啦。」

    「津海站这人是谁?」余则成问道。

    「这……这不能告诉你。」谢若林道。

    「我加一千美金。」余则成道。

    「不行。」

    「两千。」

    「你打住,老哥,大家都在同一口锅吃饭,谁管你端的瓷碗还是金碗丶银碗。

    「收钱办事,那就得一团和气。

    「你打听,那……那就是断人财路。

    「人家要你脑袋的。

    「所以,多少钱,也,也不能告诉你。」

    谢若林道。

    「还挺有原则。」余则成笑道。

    「那必须啊。

    「这活我接了,明天上午十二点,同福酒馆,你来拍照就是了。」谢若林拍着胸口打包票。

    余则成不再多言,提着包离开。

    ……

    夜晚。

    两辆黑色甲壳虫轿车,一东一西对向驶来。

    错车的瞬间,龙二拿起一个信封丢进了对方车窗里。

    没有任何交流。

    两辆汽车各自驶去。

    雍建秋回到家。

    打开信封,里边是一沓照片。

    里边是偷拍洪智有与荣斌助理交接曹清明的画面。

    洪智有虽然戴着圆帽。

    但从中山装制服和身形,不难看出是他。

    「津海站秘书洪智有,疑似收受贿赂,私下释放北平商会汉奸。

    「标题用这个。

    「眼下国内肃奸风声高涨。

    「到时候报刊头版发出去,再发动学生去津海站集会声讨。」

    雍建秋挑了几张比较明显的照片,递给了雍曼华。

    「父亲,洪秘书这是置死地而后生啊。」雍曼华感慨道。

    「没点魄力,是干不掉刘雄的。

    「洪秘书是办大事的人啊。」

    雍建秋点了点头,赞赏道。

    「接下来就看余则成那边闹的怎样了。

    「这一板斧要是斩好了。

    「刘雄就是金刚不坏之身,也得碎了一地。」

    雍曼华淡淡笑道。

    「先压着,等洪秘书通知一到,立即发。」

    ……

    啪!

    余则成满脸疲惫的回到家。

    最近一连串的事,弄的他心力憔悴。

    翠平正在拿筷子试菜,看到她积极丶努力想融入的样子,余则成莫名心酸。

    小五子死了!

    他亲眼看见保卫科抬上车的。

    前几天还一个鲜活的小胖子。

    就因为一个手雷。

    人没了。

    「老余,回来了,看我做的什麽,辣椒炒肉。

    「这菜,过年都吃不上一回。

    「就是一激动,手抖盐多了点。

    「不过正好下饭。」

    翠平给他盛了米饭,笑盈盈的招呼。

    「不吃,没有胃口。」余则成靠在椅子上,满脸阴霾道。

    「不是,怎麽了?」翠平问他。

    余则成闷着头一言不发。

    翠平有些恼火了,一放筷子:

    「最烦你这种闷屁了,大老爷们有啥事不能说。

    「拉这个脸,给谁看呢?」

    「你暴露了。」余则成没心思跟她吵。

    「不都送礼瞒过去了吗?

    「一天到晚吓唬谁,不就是想说我工作不行,赶我走吗?

    「小题大做,瞧不起人。

    「老娘还瞧不起你这收金收银,一天到晚耍阴招的。」

    翠平总觉的余则成在夸大其词。

    就算刘雄摸着手雷,问了几句咋嘀。

    这也不是证据。

    地下工作有这麽危险吗?

    她更直观的感受,是余则成的冷漠丶轻视,尤其是那种饱含无奈的眼神,让翠平很受伤。

    比杀了她还难受。

    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是游击队最出色的战士。

    是钢铁浇铸的斗士,能适应丶完成组织交代的任何任务。

    「别吃了,带你去一个地方。」余则成起身道。

    翠平擦了擦嘴,跟着他出了门,驱车直奔医院。

    「好端端的,来医院干嘛?

    「你生病了啊。」

    翠平好奇问道。

    余则成没搭理她,径直拐到了后边的停尸房。

    翠平见门口挂着白花,意识到不妙:

    「老余,你,你亲戚过世了?」

    「不是我亲戚,是你亲戚。」余则成说着,亮出证件冲一旁的管事道:

    「一个小时前,津海站送来的尸体。」

    「余主任,这边请。」

    管事引着来到里边停尸间。

    担架上,用白布盖着一具尸体。

    「你先下去吧。」余则成吩咐道。

    待管事退下,他一把掀开了上边的白布。

    小五子躺在冰冷的铁床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

    被烙铁烧烂的皮肉卷着。

    整个胸腔骨头尽碎,凹陷了下去。

    手脚浮肿,指甲早没了。

    ……

    原本有点肥胖丶憨厚的脸,扭曲到已经变形。

    那双大眼珠子全是血。

    睁的滚圆滚圆。

    死不瞑目!

    「小五子!」

    翠平短暂的惊慌过后,发出一声尖叫扑在了尸体上。

    余则成很平静的站在一旁。

    他内心很痛。

    但必须让悲伤在最短的时间内流逝。

    他的成长是在水屯监狱,看着那些前辈在沉默中死亡。

    而现在,该轮到翠平了。

    斗争永远是残酷的。

    但也是一个战士进化最好的催化剂。

    「余太太,节哀顺便。」

    翠平正哭,李平插着兜走了进来。

    「怎麽回事?」余则成问。

    「是这样的,昨天在八王村以北,保安旅剿了一夥土匪。

    「在清查的时候,有人认出这是余太太的同乡。

    「所以,就把尸体拉了过来。

    「我正想通知余主任和太太呢,没想到你们已经收到了风声。

    「节哀。」

    李平故作悲痛丶无奈的解释道。

    「谢了。」余则成道。

    「客气了。

    「太太,要运回老家,还是让殡仪馆这边安葬?」

    李平借着说话,暗中观察翠平的神情。

    「不了。

    「路上有狼,你不说闹土匪吗?

    「让医院安葬吧。

    「找块好点的地安顿我兄弟,纸钱多烧点。」

    翠平擦乾了泪,吩咐道。

     「好的。」李平点头。

    「走吧。」

    余则成拉着翠平走了出去。

    李平望着这二人两眼一眯,不禁困惑了。

    这女人好像情感也没多深啊。

    就喊了一声小五子。

    其他一句词都没有。

    不是说红票最讲究革命友谊吗?

    回到家。

    翠平一头扑在余则成怀里,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是因为那枚手雷吗?」

    「是!

    「来那天晚上我跟你说过『把茶叶交给克公』的教训。

    「你觉的我是小题大做。

    「现在你亲眼看到了,刘雄只要有一丝怀疑,他就会不择手段像疯狗一样纠缠不休。

    「一颗手雷,一条人命。

    「要让他发现点确凿的证据,下一个死的就是你我。」

    余则成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错了。

    「我错了。

    「是我害死了小五子,呜呜!」

    她没忍住大哭了起来。

    「知道错了,还哭这麽大声。

    「周亚夫就住在楼下。」余则成冷冷提醒。

    翠平跑开,把头埋在沙发上呜咽抽泣了起来。

    「别哭了。

    「我今晚跟站长请了两天病假。

    「明早多买点菜,这几天别出门了。」

    余则成说完,自行上楼去了。

    他知道在洪智有的计划中,自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这一票无论如何都得演好了。

    ……

    常德路1号。

    吴敬中坐在藤椅上,额头敷着热毛巾。

    他病了。

    气的。

    头昏脑涨,上火,血压也上来了。

    「哎,老了,一激这人就受不了啊。」吴敬中哼哼着。

    「活该。」

    梅秋菊一边换毛巾,一边叨咕他。

    「肖科长刚刚传话,则成病了,要请几天假。」换上毛巾,她道。

    「请假,为啥不直接打报告,让肖科长传什麽话?」吴敬中不满道。

    「这还不明显?

    「人家心寒,怕你了呗。

    「洪智有是谁?

    「没山头没背景,这麽清白的人,把你当亲爹丶祖宗一样孝敬丶捧着。

    「结果咋样?

    「连句话都没有,让你随便找个理由拉进去动刑。

    「你说站里现在谁还敢指望你。

    「老虎养久了还有感情,就你这样换了我,也得跑。」

    梅秋菊喋喋不休的埋怨他。

    「什麽叫我随便找个理由?」吴敬中觉的恼火。

    「谁不知道刘雄是你养的疯狗。

    「是,你没下过指示。

    「但陆桥山丶则成他们不这麽想,人家只会觉的你薄情寡义丶卸磨杀驴啊。」

    「更别提,人家智有是拿命去土匪窝给咱办事。

    「反手这麽整人家。

    「搁谁也得心凉了。」

    梅秋菊叹了口气道。

    「哎。

    「十三车酒啊,全砸在刘雄手里了。

    「我是真不想他查来查去了,可这人太梗啊。」

    吴敬中摘下毛巾,郁闷道。

    「你是领导,他是下属,有啥难办的。

    「调他走。」

    梅秋菊道。

    「调走?

    「你以为我没想过,那他会把我也当红票。

    「这个人在红票问题上,已经走火入魔。

    「只要他觉的我通票,会毫不念旧情,把我卖给戴老板或者督查室。」

    吴敬中眼皮一抬,冷哼道。

    「那咋办?

    「再查下去,咱这家就散了。

    「蕊蕊一天天催钱,你这边两大干将全查没了,咱拿命供孩子啊。」

    梅秋菊一听也慌了。

    「我明天跟他谈谈,调他到邮政署检查信件去吧。」吴敬中也是没辙了。

    「试试。」

    ……

    翌日。

    吴敬中到了站里。

    身边孤零零的,也没个热和人。

    总务科安排的人,桌子都擦不利索。

    苹果一大早就削好皮,都发黄了,看着没丁点胃口。

    「李平,叫刘科长来。」吴敬中吩咐。

    刘雄走了进来,神色依然桀骜。

    「老弟,坐。

    「我想调你去邮政署先躲躲清闲,你觉的如何?」吴敬中笑问。

    「站长,你什麽意思?

    「连你也不信任我,你还看不出来吗?

    「整个站里都在背着你沆瀣一气,只有我是真心护你啊。」

    刘雄双目一红,委屈的想哭。

    「你的心意我知道。

    「但你办事的手段不对。

    「一个人如果大多数人反对,那就一定是你的问题。」吴敬中指着他道。

    「你等着。

    「我一定会找到余则成和洪智有的证据。」刘雄咬牙切齿道。

    「等你找到了再说吧。

    「先去那边报到。」

    吴敬中背转身,不想再搭理他。

    「我还就不信,凭我苍鹰抓不到他们的尾巴!

    「迟早我要亲手毙了这两个奸贼!」

    刘雄放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的走了。

    「无可救药的蠢货!」

    吴敬中盯着他的背影,呸骂道。

    「站长,余主任来了。」李平走了进来。

    「你杵在这干嘛,当木头桩子,好玩吗?」吴敬中瞪了他一眼。

    李平尴尬的退了下去。

    呆头呆脑,没一点趣味,看着就烦躁。

    「则成,怎麽不在家歇着?」吴敬中问。

    「脸怎麽了?」

    他注意到了,余则成左右脸颊乌青的巴掌印。

    「站长,我想辞职。」余则成递上了辞呈。

    「辞职?

    「好好的为什麽要辞职?」吴敬中皱眉问道。

    「小五子死了。

    「我和翠平不傻……能看出来。

    「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我承受不住。

    「再者,翠平天天在家跟我闹,我工作丶生活现在是一团糟。

    「站长,张廷锷说他那缺个秘书,想要我过去。

    「还请您批准。」

    余则成垂首请求。

    「则成,哪个机关没有斗争,你是青浦班的勇士。

    「这点小挫折,翻过去就是了。

    「回家跟翠平商量下……」

    吴敬中好言相劝。

    「站长,这不是小挫折。

    「小五子和翠平从小一块光屁股长大,就因为翠平给您送了个东西。

    「刘雄就说她是游击队。

    「招呼都没打一声,把翠平的兄弟给杀了,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我不需要他给什麽面子,但好歹讲一下党纪国法吧。」

    余则成少有的打断吴敬中,急促道。

    「还有洪秘书。

    「您未来的侄女婿,我曾经以为他一定是跟您到最后的那个人。

    「连他都差点死了。

    「站长,刘雄不就怕我是红票,窃取党国机密吗?

    「我惹不起,走还不行吗?

    「求您看在过去师生一场,给我条活路吧。」

    余则成说完,九十度鞠躬,低头不起。

    「我已经把刘雄调到了邮政署,他不会再查你们了。」吴敬中理亏,只能强行苦劝。

    「老师,您信吗?」余则成缓缓抬起头,冷笑道。

    吴敬中盯着他看了很久:

    「一定要走?」

    「一定!」余则成很坚决。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吧。

    「军籍挂在站里,人去张廷锷那上班。

    「日后方便了,再回来。」

    吴敬中见劝不住,只能答应。

    「谢谢站长。」

    余则成再次鞠躬,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洪智有身上的伤痕已经开始结痂,住在医院纯粹是耗时间。

    「智有,我这身衣服咋样。」

    一身西装领带的余则成走了进来,炫耀道。

    「比中山装好看。

    「正好一身痂,浑身痒痒陪我到楼下走走。」洪智有道。

    「居然让你走了,看来老吴还没痛到根子上。

    「这些人都能诈,雍先生估计也得给你上批老货助一臂之力,到时候有老吴哭的时候。」

    到了楼下后花园僻静处,洪智有低声笑道。

    「是的。

    「他一天不杀刘雄,我就一天不回津海站。」余则成点了点头。

    「会的。

    「杀死刘雄的不是愚蠢,是金钱。」洪智有一针见血道。

    「老谢的照片搞到了吗?」点了根烟,他问。

    「搞到了,已经寄给了陆处长。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会儿桥山已经在老吴办公室了。」

    余则成露出一丝玩味笑意。

    ……

    办公室。

    吴敬中心烦意燥的把玩着青铜壶。

    没了二将,总觉的站里缺了点人味。

    「站长。」

    陆桥山走了进来。

    「有事吗?」吴敬中笑问。

    「这是刚刚有人扔在咱们监视的报摊上的。

    「您看看。」

    陆桥山打开信封,里边是几张照片。

    吴敬中翻了翻。

    他不认识唐武和谢若林。

    「有问题吗?这两人。」吴敬中皱眉问。

    「有大问题。

    「这个人叫唐武,宪兵司令部执法队长。

    「这个人,叫谢若林。

    「是津海中统调查科的科员。

    「唐武跟中统的人勾连。」

    陆桥山指着照片解释道。

    「这些小喽罗的事,管那麽多干嘛?」

    吴敬中心烦,津海站都没管好,哪有心思管那一摊。

    「问题是,唐武曾和刘科长联手对付洪秘书,那十几车物资,您忘了吗?」陆桥山提醒。

    「你什麽意思?」吴敬中眉头一凝,严肃了起来。

    「很明显,刘科长跟中统有勾连。

    「这就是吃里扒外。

    「故意栽赃陷害洪秘书啊。」

    陆桥山解释。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这件事先不要声张,我自会处理。」吴敬中沉思了片刻道。

    「好吧。」

    陆桥山一见这架势,刁状又白告了。

    「刘雄啊,刘雄。

    「莫非你真的想找死!」

    吴敬中拿起那些照片,狠狠撕了个粉碎。

    宣泄了情绪。

    他整理好衣服,叫上肖国华,亲自去医院。

    今儿是洪智有出院的日子。

    折了一只黑手套。

    还有一只白的。

    还行。

    得马上让洪智有运作起来搞钱。

    要不然蕊蕊那边顶不住了。

    ……

    来到医院。

    洪智有已经沐浴完,容光焕发。

    「老师,您怎麽来了?」洪智有恭敬道。

    「接你回站。

    「老实说,这些天你不在,我都不习惯了。」吴敬中笑道。

    「正好,我也想回去了。

    「好久不给老师办事,我也闲不住。

    「俱乐部那些太太一天一个电话往医院里打,躺不起了。」

    洪智有轻松打趣道。

    「智有,上次的事……」吴敬中怕他有情绪。

    刚要安慰,洪智有大度道:

    「老师,我知道你的难处。

    「不说了,先回站里。」

    吴敬中大喜拍了拍他的肩:

    「你比则成明事理啊。」

    ……

    到了站里。

    洪智有正听吴敬中吐家里的苦水呢。

    就听到外边警笛大作,传来一阵骚乱响动。

    肖国华快步冲了进来:

    「站长出事了。」

    「什麽事,慌慌张张。」吴敬中喝问。

    「北洋大学和南开大学的学生好几百人,正在冲击咱们的站门。

    「说洪秘书收受贿赂,津海站私放汉奸走狗。

    「他们在抗议呢。」

    ……

    洪智有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终于是来了!

    刘雄。

    这最后一板斧,我就不信还抡不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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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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