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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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娘子家去第二天,南溪县下了一场暴雨,南山上的山洪冲刷而下,清溪河河水暴涨,有一处地势较矮处决口,河水冲进稻田。

    好在雨很快停了,梅家的管事又抢修的及时,河水只冲坏了半亩田。

    林氏担心不已,雨停后叫小厮回村里问问情况,再回来报。

    小厮骑马去,下午就回来了,说村里无事,老爷都好,林氏这才放下心来。

    “又是炎热又是洪水的,今年日子太难熬了。”林氏忍不住道。

    “娘,日子不就是这样嘛,好一日一日的,哪能事事都如咱们所愿。”来到这个世上渔娘就知道,靠天吃饭就是这么残酷。

    “唉,前几年日子太好过了,连年丰收,我都忘了老天爷脾性不定了。”

    林妈妈端来一壶茶并两样小点心,笑着道:“夫人和小姐别愁了,左右咱们梅家也不靠清溪村那几块地过日子,碰上歉收的年份也没什么要紧,咱们家总不会饿肚子。”

    林氏幽幽地道:“咱们家不会饿肚子,村里人其他人家就不知道了。”

    “主子,咱们家对清溪村已经够仁至义尽了,非亲非故的,又不是族亲,您看哪家买地的老爷会给村里建学堂?就说王家吧,王家在白水村买了那么多地,可见他们给村里建学堂了?”

    “奴婢说句扎心的话吧,这天底下比清溪村过得差的人家多了去了。叙州府这边多山多水,就算碰上灾荒了,也能去山里找食。这要是在西北那些地方,灾荒年间别说水了,连草根都没得吃。”

    林妈妈笑道:“夫人,您出生得晚,等你知事了,林家已经举家搬去京城了,所以您不知。叫奴婢说,早前夫人祖父还在边疆从军之时,边疆的百姓过得那才叫惨。’

    林家呀,祖上三代都是从军的人,到林氏父亲这一代时,前朝末年时,林氏的爹才找关系进京当了个从五品武官。

    林妈妈是林家的家生子,后来陪林氏出嫁才来的梅家,前朝灭亡了,这才又从京城到淮安,又来了叙州府南溪县。

    林妈妈小时候跟着林家主子是在西北边疆见过的,那地方人命不值钱,那些百姓过得还不如军营里养的畜生。

    “罢了,不说这些,派去益州府的管事可有信送回来?”

    林妈妈知道夫人问的是去益州府请老神医的事,她道:“还没收到消息,可能路上有耽搁,估计再有三五日就能送信回来了。”

    还没等三五日,第二天管事就回来了,还请回来了张老神医,并一个小徒弟。

    “梅小姐,我来看你了。

    “晓月!”

    李晓月还是顶着她的道姑头,看到渔娘,她笑着跑过来,激动道:“好久不见了,梅小姐长高了。”

    渔娘笑道:“好久不见,你也长高了。”

    李晓月咧嘴笑,双手捏了捏自己的腰身:“去了益州府后,每日吃得好,我不仅长高了,身上还长肉了。”

    渔娘拉着李晓月站到一旁说话,管事上前禀道:“小的见过夫人,见过小姐,这就是益州府来的张老神医。”

    林氏忙请张老神医坐,又吩咐人上茶,林氏语气尊敬道:“辛苦张老神医跑一趟了,能请到您给我师嫂瞧病,是我师嫂的福气。’

    张老神医十分自在地坐下,摸着胡须道:“无妨,你们和晓月这丫头有旧,我算她半个师父,林夫人不用如此客气。”

    渔娘惊讶地看向晓月,她去瑞鹤堂干活,还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厉害的师傅?厉害啊!

    李晓月笑眯着眼,她其实不算很厉害啦!

    认真说起来,就算益州府是个繁华之地,但是医家这个行当里有名的药铺和大夫互相都是认识的,平日里互相交流病案,许多人还是老相识。

    瑞鹤堂是益州府里数一数二的大药铺,他们跟张老神医自然是认识的,甚至还有旧。

    上月,张老神医刚回益州府,被益州大户人家,杨家人请去瞧病。因得病的是女眷,张老神医不好细看患病处,后头把脉后,又要在病人身上行针,张老神医问瑞鹤堂有没有认识的女医,瑞鹤堂就把李晓月荐去了。

    张老神医指点李晓月给病人行针时,他发现李晓月这丫头年纪不大,医术却很好,除了开方上有些欠缺,把脉、认穴位、医理等哪里都好,于是动了想收李晓月为徒的心思。

    张老神医去瑞鹤堂问李晓月的情况,得知她的师父已逝,她师父还是曾经的前朝医女,后从京城到南溪县,落到白云观当道士。

    李道长于李晓月来说,亦师亦母,张老神医想收李晓月为徒,必须去南溪县一趟,刚好碰上梅家人来请,李晓月又认识,张老神医才肯来南溪县一趟。

    “我这次来,除了给你家瞧病,还想请你们引荐一番,我想去白云观祭拜晓月的师傅,拜见晓月的其他师叔。”

    “张老神医客气了,应该的。”

    这才刚到,不着急瞧病,林氏叫管家把张老神医请去客房休息。

    随后,林氏使唤人去孙家:“林妈妈亲自去一趟,告诉师兄和师嫂,就说张老神医来了,请他们下午来家里。”

    “奴婢记下了。”

    渔娘拉着李晓月坐:“收徒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明白你们的医家的事,你拜了李道长为师,还能再拜其他人为师?”

    李晓月点头:“可以的,我师父以前说过,学医之人不可有门户之见,需取长补短集各家之长,这样才能学好医,当个好大夫。”

    一般情况下,学医之人愿意拜师,师父却有可能出于门户之见,不愿收已经拜过师的徒弟,也不愿意把自己的看门功夫教给其他人。

    张老神医看得开,他今年八十多岁了,一生收徒十几个。

    到他这个年岁,垂垂老矣,身体和心力都跟不上,原本已经绝了收徒的心思,可他碰到李晓月这孩子,一点就通,不用他如何费心教导就能带出一个好大夫,他就想最后再收一个徒弟。

    “瑞鹤堂的老掌柜是张老神医的师侄,今年已六十岁了,我若是拜张老神医为师,我以后得喊老掌柜师兄,老掌柜的孙子,瑞鹤堂现在的掌柜,得喊我一声师祖奶。”

    渔娘闻言大笑,林氏忍不住也笑了两声:“胡闹,你若真拜老神医为师了,不可用辈分去压人家。

    “我就说说嘛。”

    “行了,张老神医去歇息了,你也去歇着吧,一会儿我叫人去白云观送消息,过两日天气若好,你们再去白云观。”

    张老神医这么大岁数了,爬山几个时辰可不是闹着玩的,林氏还要安排人准备好滑竿,到时候抬老神医上山。

    “不用啦,他老人家现在还会亲自去山上采药,走山路对他来说不难。”

    “不管他难不难的,我们都要准备着,这是我们的心意。”

    下午,孙浔于氏夫妻俩来梅家,张老神医垂目给予氏把脉,他把完脉后,又叫李晓月来。

    李晓月把完脉后,又是写病案又是开方子,渔娘凑过去瞧,这方子比以往李道长开的方子多了两味药。

    李晓月解释道:“之前于夫人脉象有些阴虚火旺,不宜用杜仲和菟丝子,如今脉象变了,添上这两味强筋骨、补肾壮阳的药,对于夫人的身子有好处。”

    张老神医含笑点头:“方子开得不错,针方可有想法?”

    李晓月写了个针灸方出来,张老神医改了几个穴位,又教导李晓月为何要如此改动,李晓月听了半晌,终于明白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开完方子,张老神医道:“晓月的针灸掌握得不错,于夫人若是没意见,就叫晓月给你针灸吧。”

    于氏笑着点点头:“麻烦李大夫了。”

    李晓月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的。

    张老神医:“于夫人的体弱之症乃是后天得的,这些年仔细调养着也算不错,老夫给你用针方拔出体内阴气,又用中药生发你体内阳气,若想好得快些,你每日最好多出门走动走动。也不用走多久,每日走到你觉得累了,就可以歇下了。”

    “多谢张老神医指点。

    家中来了远客,梅长湖从清溪村回来见客,过两日等张老神医要去白云观,梅长湖也亲自陪着去。

    渔娘也陪着去了。

    上次进山还是春天时,今日才能,山里草木葱茏,一派繁盛景象。

    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到几日前山中暴雨冲刷的痕迹。

    进山后,李晓月特别快活,跑起来就跟山里的野兔子似的,她拉着渔娘跑,渔娘哪里跑得动,最后被李晓月拉着往上走。

    张老神医身子骨果真是好,上山的路不轻松,他不紧不慢的,愣是自己爬上去了,梅家准备的抬人的滑杆没用上。

    梅家提前派人送了信,一行人到白云观时,李道长的师姐,李晓月的师叔亲自到山门口迎接。

    “师叔,我回来啦。”

    李晓月跑到孙道长跟前,孙道长笑着摸摸她脑袋:“我们晓月长高了。”

    李晓月乖乖地蹭蹭师叔的手掌:“我长高了,医术还变好了,张老神医想收我为徒呢。

    李晓月语气难掩得意,孙道长看向张老神医,笑着对他道:“辛苦张老神医跑一趟,快到里面请。”

    张老神医面色红润,他道:“先不忙,带我去给晓月的师父上炷香再说。”

    听到他这般说,孙道长脸上的笑意真挚了许多。

    “那咱们先去后山?”

    “嗯,先去后山祭拜。”

    张老神医是有诚意之人,孙道长又是个宠爱师侄的,开头开得好,等祭拜完李道长,后头商量李晓月拜师之事就格外顺利。

    晓月要学人家的看家本事,叫声师父不打紧。白云观里各色拜师的东西都齐备,孙道长提出,不如就在白云观拜师。

    双方没有意见,梅长湖一家和孙浔当见证人,见证晓月拜师张老神医。

    这时候,渔娘才知道,张老神医名为张寿。

    八十多岁的年纪还能爬山,真对得起他的名字,确实长寿。

    拜师之后,在白云观用了顿素斋,他们就要下山去了。李晓月要给予氏每日针灸,也留不得。

    孙道长拉着她的手送到山门前:“好好学本事,好好过日子。”

    “我知道啦,师叔,回头我还来。”

    张老神医来南溪县就是为了收徒,收徒的事情既已办好,他惦记着家里的药材,下山后在梅家歇了一晚,随后就回益州府了。

    于氏需要针灸一个月,李晓月暂时留了下来,等到一个月后再去益州府。

    张老神医走后没几日,天儿又热起来,两家人商量后,搬去清溪村避暑。

    去了清溪村后,这可方便李晓月了,早上给予氏针灸完,她不嫌累还能跑一趟白云观,隔日早上再赶回来。

    渔娘偶尔也会去山里捡菌子,若是不去,就在家陪娘和师娘说说话,或是去先生那边听课,或是整理自己的游记,每日可做的事情多得很。

    七月底,渔娘的《青云志》下册刊印出售,叙州府学外语的三思书铺又热闹起来。

    庶民状元张青云原配病死被扔出去,他再娶官家女为妻,好不得意。不过两年后,张青云夫妻俩得病,久治不愈,暗中流传着张青云原配前来索命。

    后头,张青云贪污之事被告发,张青云庭上受杖昏死过去,半夜时,半梦半醒间,他恍惚看到了他之前的妻子。

    他的妻还是那般温柔,他满身病痛无法下地时,还会温柔地给他喂药。

    喂药?张青云感受到活人的温度,彻底清醒过来。他的妻子脸色狰狞地按住他,把药往他肚子里灌,还不许他吐出来。

    “这是你的温柔贤良的尚书家小姐给我准备的药,今日就给你喝了吧。

    张青云挣扎不过,等到天亮时,七窍流血死在牢中。

    张青云死后第二日,那位丧夫的尚书小姐回了娘家,几日后死在房中,也是七窍流血而死。

    张青云的原配远走他乡,就如同抛开了前尘俗事,过上了安稳的日子。

    话本的结局叫府学内的读书人们惊怒,却叫后宅里的小娘子们高兴不已。

    好极了,负心汉就该不得好死!

    月底正是考完试放假的时候,从先生到学子们,又都不关心考试结果了,为着《青云志》吵闹不休,甚至有人跑去三思书铺守门,叫三思书铺告诉他们江湖浪人姓甚名谁,他们要去找江湖浪人,替天下读书人讨个公道。

    贺文嘉喜滋滋地看热闹不着急回去,等到七月二十八,王苍收拾行装要回去时,贺文嘉才与他同路。

    贺文嘉看到王家的三架大马车:“东西都搬走了?”

    “搬走了,以后大概不会来了。”

    “院子你打算卖了?”

    “留着吧,以后族中或许有其他亲戚要来府学读书,到时候可以借给他们住。”

    “唉,咱们从小一块儿读书,算起来也有十年了,这下你走了,以后每月来回南溪县和府学,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也就一年,明年这时候,我们该在益州府相见。”

    益州府乃省城,乡试就在益州府贡院内。

    “好,明年益州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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