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烈酒出炉

    李嗣业没有多问李瑁的打算，跟了李瑁这么久，已经能很合格的扮演一个护卫该有的样子了。

    如此，郭子仪来投一事，便算是告一段落。

    替郭子仪接风洗尘，安排好了住处以后，李瑁便带着二人一起出门了。

    本来约定好的，要早点去酒坊，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点，稍微有点晚，但不要紧，今天要做的事不多，主要是酿出第一批蒸馏酒来给柳家人打个样子，想来很快就能结束。

    三人一路来到酒坊，路上李瑁给郭子仪简单解释了一下此行的目的，郭子仪听说，李瑁要自己酿酒，还是一种绝世无双的好酒，下意识的便咽了咽口水。

    李瑁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忍不住开口笑道：“子仪，你很爱酒？”

    郭子仪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行伍之中不爱喝酒的人很少。”

    确实，军中寒苦，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甚至就连喝酒在某些纪律严明的队伍之中都是被禁止的，不喝酒还能做什么呢？

    “哈哈哈，那子仪你今天可是来巧了，待会儿我这好酒出炉，第一口就先让你尝尝！”

    郭子仪显然不仅是爱喝酒那么简单，听到等会儿有好酒和整个人都有些坐立不安，迫不及待了。

    来到酒坊后，看到李瑁身边今天多出了一个人，柳林红母女两个齐齐愣了一下，倒也没有多问什么。

    二人直接冲着李瑁行礼道：“李公子，您要的东西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您来瞧瞧！”

    李瑁让她们准备的东西颇为奇怪。

    一个由铁打造的，像葫芦一样的两个大罐子，还有用竹筒连接起来的管子用牛皮密封的非常的紧，还有很多其他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酿了一辈子酒了，柳林红实在想不通这些东西跟酿酒有什么关系。

    不过既然李瑁这么吩咐了，她们照办就是。

    李瑁走进酒坊，简单查验了一下两个人按照自己给的图纸弄出来的蒸馏器具，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东西不错，接下来你们听我的，把你们酒房的陈酒倒到最下方的这个罐子里面，然后在下方点火。”

    “等到里面的酒煮沸以后便在上方的罐子上通入冷水，另一条罐子里面便会凝结出液体，那些凝结出来的液体，顺着罐子流到下面的大缸里，缸里的酒就是我们要酿造出来的酒！”

    母女二人按照李瑁的要求忙活了起来，一旁的郭子仪和李嗣业也没有闲着，被李瑁临时抓来当苦力。

    李瑁自然不可能亲力亲为，只是在一旁简单指导这三人的动作。

    很快大罐子里几坛子酒便被灌了进去，下面的火也点了起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了，等待里面的酒精挥发提纯，流入另一个大缸里。

    等待的间隙，李瑁看着柳林红轻声问道：“红娘，令郎怎么样了？”

    听到李瑁问及自己的儿子，柳林红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昨天到现在一直没出过门，送进去的东西也不知道吃了没。”

    李瑁笑了笑开口道：“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还得靠他自己想通，要是想不通也没办法，我再用一些别的手段，你不必忧心！”

    柳林红感激的看了李瑁一眼道：“多谢公子！”

    这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一会儿罐子里面的酒沸腾了起来，酒精是一种非常容易挥发的物质。

    在密封的罐子里面挥发，之后因为重力原因向上飘起遇到上风的冷水流通的管子，然后凝结起来流入另一侧的管子里面，最后落入大酒缸。

    “滴答，滴答……”

    没过多久，大缸里面便滴滴答答响起了水滴滴落一样的收入。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浓烈的酒精的味道，瞬间在院子里面飘散开来。

    郭子仪第一个反应了过来，闻到这股味道忍不住抽动了一下鼻子，口水自口中分泌出来。

    他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呢喃道：“好浓的酒味！”

    这个时代还没有酒精的说法，所以其实很多人都并不清楚自己闻到的那股酒里面含着的特殊的味道，其实就是酒精的味道。

    度数越高的，酒精的味道越浓烈！

    如果是正常酿酒的方式做出来的头酒是不能喝的，有毒的，不过用蒸馏法弄出来的倒是没有这个顾虑。

    不消片刻，大缸里面已经有了厚厚一层酒水了，李瑁走上前去舀了一木勺，闻了闻，然后笑着递给了一旁早已迫不及待的郭子仪。

    “尝尝，这就是我说的好酒了！”

    郭子仪接过酒水，迫不及待的猛灌了一口。

    然后下一刻他的脸瞬间变得胀，红一片一股火辣辣的感觉自他的喉咙处一直流淌进胃里，像是吞了一口火焰一般。

    “咳咳咳！”

    郭子仪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眼里都不受控制的流出了泪。

    然而他整个人却是兴奋无比的嘶吼道：“好酒，好烈的酒！”

    见他这副模样，一旁的柳林红等三人，都有诧异，同时心里有些痒，也想尝尝这好酒的滋味。

    李瑁见状，却是摇头笑骂了一句：“牛嚼牡丹！”

    “红娘，嗣业，你们可会品酒？”

    李嗣业点了点头：“我虽不像子仪这么好酒，但平日里也是无酒不欢，算是对酒有些了解。”

    一旁的柳林红就更不用说了，她自己就是开酒坊的，怎么可能不会品酒。

    “李公子小女子对酒，了解颇多，不妨让我尝尝？”

    李瑁点了点头，然后又示意两人一人上前去盛了一点。

    李嗣业，看到了刚刚郭子仪那狼狈的模样，知道这酒极烈，所以只是小心的喝了一口，咱把这醉品尝了起来。

    柳林红更是斯文的以手遮面，轻轻仰头喝了一口。

    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旁的小姑娘柳梦眨了眨眼，也走到了酒缸旁，想要尝尝。

    李瑁眉头微皱，咳嗽一声，看着她道：“小梦姑娘，你要干嘛？”

    被李瑁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柳梦脸色一红，低声道：“我……我也想尝尝。”

    李瑁看着她笑问道：“之前喝过酒吗？”

    柳梦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别喝了，这酒还不能算是酒，喝了有伤身体，他们都喝惯了，少喝一点没问题，你一个女子家家的，以后还是不要沾酒。”

    “哦。”

    柳梦撇了撇嘴后退了两步。

    脸上有些羞怯，但心里却是对李瑁多了几分好感。

    这位李公子仪表不俗，风度翩翩，待人也是宽厚温和，没有一点架子，而且很细心呢，真是个好人。

    心里这般想着，一旁的柳林红和李嗣业已经品酒完毕。

    李瑁看着李嗣业，微笑问道：“嗣业，这酒怎么样？”

    李嗣业咂了咂嘴，眉头皱成了一团说道：“殿下，这就极其浓烈。”

    “但也因为太过浓烈，品尝不出其他味道来，没有酒的醇厚与香浓，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李瑁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是自己想听到的评价。

    郭子仪这个家伙，虽然爱饮酒，但看样子根本就不懂酒，对他而言，酒越浓烈越好，那你能喝出好坏。

    这种方式提纯出来的酒，酒精的占比很大，用酒来形容他甚至都不太贴切，只能说是酒精和一些水气的混合物，怎么可能好喝。

    李瑁又看向了柳林红说道：“红娘，你怎么看？”

    柳林红脸上露出几分回味之色，犹豫道：“公子，这酒……有几分我这里的老酒的味道，不过要烈很多。”

    “虽然很烈，但也如同这位公子所说，没有酒应该有的香醇，厚重，或许有人会喜欢，但喜欢的人应该不多。”

    “如果拿出去卖的话，恐怕还比不了明月楼的醉江南！”

    酒并不是度数越高越好，否则那浓度数高的酒精，岂不是这世界上最美味的酒了？

    所以这样提纯出来的酒水还需要进行最后一道工序，那就是发酵。

    如果用纯粮食发酵的自然就是类似于后世的那种高度白酒兼顾了醇厚与酒的烈度，而如果用各种水果乃至鲜花就可以制作出各种各样的果酒。

    “哈哈哈，不错，红娘不愧是开酒坊的，评价很中肯，没错，确实如你们所说的那样，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此酒并不是我制作的这种酒的，真面目他还差最后一个步骤，赋予它香醇与美味！”

    “红娘，你去买些葡萄回来！”

    “葡萄？”

    柳林红愣了一下，但还是快速的点了点头。

    “公子，我这就去！”

    葡萄在这个时代属于贵族水果只有西域运送过来，大唐本地很少有人种植，因此价格非常的高。

    西域那边也有一种葡萄酿，不过西域的葡萄宁说实话，更像是一种果汁，根本喝不出酒的味道来，对于爱酒的人而言一文不值。

    因为西域的葡萄酿，酒精的含量非常非常少，而如果将两者结合就能够制作出口感香醇浓厚的葡萄酒来。

    李瑁也不确定这种饮品会不会受到这个时代的人的欢迎，但总归要试一试，而且就算不成，还有粮食发酵的方法，只能说是果酒不适合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