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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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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学期结束,傅一洲提出要去瑞士滑雪。

    丁悦然自然积极响应,拉着许岸一起,悄声说:“我们俩去太尴尬了,需要你当个电灯泡,照亮我们来时的路。”

    这话说的,简直堵死了许岸想要拒绝的所有理由。

    眼看着许岸又要说什么,丁悦然立刻开口,“傅一洲在那边有房子,不用咱们花钱,就去玩一玩。”

    话到这一步,就更没有拒绝的意义。

    到底应了下来。

    既然不能回国,呆在公寓里燃烧暖气和去滑雪之间,是个很好做的选择。

    采尔马特的圣诞氛围还未散尽,圣诞树被断断续续连绵不断的雪花堆叠、散落再堆叠,压得松枝颤颤巍巍,担不住雪。

    挂饰掉了七七八八,倒是屋檐上还挂着彩旗。

    正好是雪季,人不少,肤色各异,说着各种国家的语言。

    热闹嘈杂,又充满生机。

    一洲在采尔马特有套小木屋。

    三室,许岸和丁悦然住一个房间,刚好。

    位置不算好,在山脚下,距离雪场稍偏,但应该也价格不菲。

    许岸的滑雪服从烟斋离开时就已经还给了陆临意,现如今从雪点租了一套蓝色的雪服。

    她人本就瘦,欧美版型的雪服肥大,试了最小号也松松垮垮,腰间的腰带系到最紧,才勉强不会掉落。

    许岸突然意识到,陆临意给她的那些写着外文的雪服,或许都是提前定制的。

    量体裁衣,严丝合缝。

    他亲手教她穿的雪服,亲手教她如何上板,就连就基本的雪地路滑,都是他耐着性子陪她在平地上练得。

    人最忌讳想得多,分手去怀念前任的好,只会让她在雪道上多上两条冰条挂在脸颊。

    难看又冻人。

    于是愣是仰着头,把心底漾起的那抹心思憋了回去。

    天空湛蓝,耀人眼眸。

    丁悦然也是第一次来采尔马特,两个人在中低级滑道上试雪,傅一洲过来时,嚷着直接上高级。

    “这有什么玩头,这片雪场已经算新手级别了,你再向上才是正经专业滑道,我都没带你们去,走走走,去高级区。”

    许岸一想到曾经在北疆时跌跌撞撞的模样,连连摆手,“我不行,刚刚出师......哎哎......”

    话还没说完,到底是被丁悦然和傅一洲拉了上去。

    站在滑带上越来越高,向下看的时候心都在哆嗦。

    她哪里滑过这么高的滑道,她唯一的滑雪经验,还是和陆临意在可可托海的五天。

    虽是每天都会被拎到雪场去摔打,但陆临意护着,几乎都没让她受伤。

    所以怯,人站在顶端,向下看着白花花望不到尽头的雪道,看的眼眸都在躲闪。

    畏难算不得许岸的风格,到底深呼了一口气,控制住重心,人向下俯冲。

    内八控速,压边转弯。

    灵活摆尾,犁式直滑。

    心从一开始吊着,到后来随着越来越快的节奏,越来越大的风呼啸而过。

    反而是从心底产生的爽利。

    越过越来越多的人,脚下反而越来越稳。

    原来她可以做到,离开了陆先生,她把他交给自己的知识,运用的很好。

    只是快转刹车,停在山脚下时,许岸的眼眶还是泛了红。

    那时候她抓着陆先生的胳膊,半跪在雪场嚷着自己害怕,他拍着自己的头,哄小朋友似的诱哄着自己,说晚上带她吃乳酪蛋糕的画面像是回旋的电影过境,在脑海中回放。

    她仰着头看着禾木的美景问他,“明年这个时候我们还会在一起吗?”

    陆先生笑着许诺,“明年带去你瑞士,我带你去遍所有你想去的地方可好?”

    陆先生,明年如约而至,我也当真来到了瑞士的少女峰。

    可你又在哪那?

    许岸缓缓蹲在地上,抱膝落泪。

    原来,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设,我也还是好难过好难过啊。

    丁悦然下来时,人摔的惨烈,挥着雪板去骂傅一洲,愤愤的很。

    傅一洲心虚的躲闪,“都是第一次上高级滑道,为什么人家许岸没事,还是你笨。”

    “傅一洲!你说谁笨!”

    傅一洲滑走,丁悦然去追。

    许岸站在身后看着两个人你追我赶的模样,眼眶的红被雪镜遮挡,让人无法辨析。

    什么时候开始,她看着旁人的暧昧喜悦,会有这种欣慰慈悲的心态。

    可明明,她今年也不过二十一岁。

    =

    陆家今年的除夕家宴,定在了北青宴宾楼。

    老牌的国字头酒店,六楼最大的房间规格高,恰好可以望到故宫的全貌。

    每年除夕,这个位置都难以预定,多是早早就定好的高规格宴请。

    陆临意听到郑管家给他汇报时间地点时,便明白了用意。

    陆浦山是个传统的人,能让他在新年夜在这种地方定下年夜饭,自然揣了别的意图。

    “天”字包间,是大间,十五人起的规格,容纳上庞家,恰到好处。

    陆临意有些乏,眼底倦意,觉得这场闹剧越发无趣。

    父辈们赌的便是他不会把事情闹得难看。

    守着两家人把事情敲下,自然没有他再挣扎的余地。

    更何况这次重用,就连陆国忠都要卖他几分面子,陆临意日后儒意集团的发展,缺不了宣传口的正向引导。

    这件事情,是双赢,若是拒绝了,则是双输。

    陆浦山赌的就是他这个孙子不会这么拎不清。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以前说过施宁的话。

    这群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别说亲孙子,狠得时候,也可以放弃自我。

    今天这场局他应了,这婚就必结不可了。

    若是他拒了。

    陆临意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北青市的景致。

    灰蒙蒙的,一片雾霾。

    市里整治了许久,也还是挡不住一到冬天就呛人的烟气。

    前一段时间顾淮还来问他,是否有兴趣参与环保项目。

    国家力推,手中自然也有渠道,做得好了,还能担上个为人民服务的美名。

    不亏。

    陆临意那时候怎么说的?

    整治得了环境整治不了人心,罢了。

    顾淮看着他这幅对什么都恹恹的模样,多少有些愤愤。

    给他看了张许岸的照片。

    最初只是他在施宁的ins上看到了一个和许岸同校的女生给她评论内容,于是感兴趣的点了进去,才发现,当真是许岸的同学。

    许岸偶尔会出现在她发的照片里。

    多是伏案读书的侧颜,或是冷不丁的被喊名字,偏头看她时的回头。

    An,再简单不过的英文名。

    于是顾淮瞒着陆临意关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前两天看到他们去滑雪。

    许岸站在山顶笑得灿烂而漂亮,下山后,在采尔马特小镇的酒馆里喝酒,一张脸红彤彤的,三个人凑在镜头里,笑得眼眸晶亮。

    和陆临意是截然不同的生活状态。

    “你看看,许岸早都走出来了,新生活潇洒,二哥,不是我说,咱们什么姑娘找不到,不至于。”

    陆临意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儿。

    果然还是那副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模样,小梨涡缀在嘴边,白皙明媚,人好像还多少长了点肉,脸颊饱满,喝了酒,红扑扑的诱人。

    像熟成的蜜桃。

    当真是比和他在一起时,还要快乐的生活。

    没什么不好的。

    他只不过回到了没有许岸以前的生活,对旁的事物不算感兴趣,头疼依旧,失眠依旧。

    怎么一个个的,都觉得他陷入了困境中似的。

    “这不挺好的,她快乐就好。”

    “她快乐了,你不快乐啊,要不二哥,我给你攒个局,咱再去景德镇找几个捏瓷的姑娘……………”

    “顾淮!”

    顾淮闭了嘴,知道自己失了言。

    物化了许岸,也物化了别的女生。

    但也就像是陷入了混沌中,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开一扇明窗。

    现如今看着窗外混沌。

    陆临意想,春天快要来了,总要拨开云雾,让太阳晒一晒腐烂已久的世界了。

    =

    2018年的这个年来得晚,除夕适逢情人节的第二天。

    北青宴宾楼还保留着情人节的专场布置没有撤去。

    顶大的红色心形气球和缀满大厅的鲜花,就连钢琴区都被摆满了红玫瑰。

    和中式的红灯笼、彩拉花一起,形成了别样的一种风格。

    陆临意到达时,家里的长辈已经来得齐全,眼看着他,多有几分苛责。

    陆国忠的面色不悦,“好在提前通知了你半个小时,不然人家家都来了你还不到,像什么话!”

    陆临意扯了一旁非主位的椅子坐下,环顾了一圈,当真和他想的一样。

    陆浦山坐了主位,陆国忠自然副陪,空了主宾副宾的位置,再一旁是大伯和小他三十岁的三婚妻子,还有他的母亲和姑姑。

    就连陆瑶都来了,穿了黑色的连衣长裙,头发盘起,看起来端庄大方。

    把手机藏在桌子底下给他发信息。

    陆瑶:【听说今天会见到新嫂子?】

    陆临意没有回复,手机扔在桌面上,没什么看的兴趣,倒是一旁喝茶的碗得了他几分意趣似的,把玩在掌心里。

    惹得陆国忠训斥了句,“一会儿庞家来人了,你别这副与你无关的样子。”

    陆临意从小就不算是乖张叛逆的孩子。

    很小的时候跟着陆浦山,军事化的训练,不能哭,不能累,每日体能训练,还要进行高强度的文化课补习。

    四岁大的小孩子,已经可以熟读各类儿童文学。

    后来大了些,谈艳玲和陆国忠回京,他跟在父母身边,母亲每日里疑神疑鬼,父亲则往返于各类应酬,总也不见回家。

    偶尔后半夜回来,谈艳玲会坐在沙发上哭。

    起先是默默的,后来就歇斯底里。

    再后来,他早早的出国读书,虽是离得远,但成绩争气,考上的是最好的学校,读的是最难的专业。

    按照陆国忠给他规划的道路,他会走国企,然后,最后正式进入机关。

    奈何陆临意在国外时创业,等到陆国忠发现,已经做得无法回避,规模庞大,引人注目。

    这从政的路,自此中断。

    虽称不上结仇,但到底气愤,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再话头上数落他。

    陆临意很少会反驳什么。

    更多的时候是觉得没有意义,话说多了会累,让着他也就让了。

    怕是因此才会给陆家造成可以拿捏,会为了家族而低头的印象。

    庞家人赶到时,陆浦山亲自撑着拐去门口迎接,姿态平和,给足了对方面子。

    庞权自然也不敢怠慢,大跨步向前,握住陆浦山的手,喊了声,“老首长。”

    “这是小女蕤轩,蕤轩喊爷爷。”

    庞蕤轩站定在身后,一身红色呢子大衣,配了黑色齐腰长发,年纪小,被父亲引着,甜甜的喊了声爷爷。

    惹得陆浦山笑着,拍着她的手,说着,“好孩子。”

    一派其乐融融,仿佛已经瞬间变成一家人,不分你我。

    陆临意站定在一旁,没有言语,看着他们寒暄热闹,最后庞权端了笑意,引了一家人进了房间。

    庞家来的人不算少,零零总总也有小十人。

    本就是除夕家宴,偌大的房间坐满,足足二十人。

    陆国忠自然举杯,“今天的日子好,除夕日逢情人节,传统配西式,正好合了他们小年轻的心意,咱们今天坐在一起,起个头,以后都是一家人,年年共聚一堂,合庆合美。”

    瞬时所有人举杯,庞权笑着,“今个儿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明年这时候,就能喝到喜酒了。”

    “可不,临意,”陆国忠偏头看向他一晚上都不作声的儿子,“给你叔叔表个态。”

    陆临意转着手里的茶杯,看着这一室的人,眼底晦暗,嘴角的笑意却浓,开口于今晚的主题无关。

    “庞部,听说钿逸园的茶不错,茶艺也精,还想改日请您去那里品茗闲聊。”

    称了庞部而非庞叔叔,旁人不明所以,庞权一愣,眼眸微微睁大,一张脸变得多少有几分白,却控制住了情绪,到底是身经百战,见过大场面的人,当下噙着笑,“看来世侄也好茶,那钿逸园的茶,的确不错。”

    “我还知道有个地方酒不错,正德庄的地下酒窖不少名品,改日请庞部您去参观参观。”

    这话出,庞权就越发坐不住,若说钿逸园是无意,正德庄就彻底表明,陆临意知道了事情。他藏的惯来严,他又如何得知。

    人紧张,想问,却又碍于众人无法开口。

    只最后听到陆临意开口,这次就带着几分冷意和漠然,手里依旧把玩着那只茶杯。

    “我这人多少俗套,就偏爱些茶啊碗啊的,比如这汝瓷公道杯,还是赵氏出品的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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