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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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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隋棠从姜府告辞,才上马车,竟遇见了蒙乔。

    蔺黍如今任了冀州州府一职,二人自居于州牧府中。州牧府乃冀州官署中心,与由邺城王宫改建的丞相府只隔了一条街。

    蒙乔侍母至孝,素日无事常伴杨氏左右,如今却是许久不入丞相府了。原因无他,乃她再度有好,胎相不太稳固。数月来一直安胎中,鲜少出府,亦绝见客。

    不想这日竟出现在这姜氏府宅前。

    “妾出来散心未置车驾,这会有些累了,不知可否搭乘殿下的马车?”

    “兰心,赶紧扶夫人上来。”

    隋棠示意侍女下去随车,让出座给蒙乔。

    两人虽嫁与同胞兄弟,但毕竟已各自开府,平素只偶然相见。如这般窄间对坐,更是头一回。隋棠一时有些尴尬,竟不知唤她什么好。按理该随蔺稷同唤一声“弟妹”,但蒙乔乃与蔺稷同岁,长她许多,她开口总觉别扭。

    “妾在闺中,亲者多唤阿乔,殿下若不嫌弃,亦唤这二字便可。左右比‘弟妹’顺口,也比‘夫人’亲切。”

    蒙乔一颗七窍玲珑心,识人观物,一言即中。

    “阿乔。”隋棠展颜,目光落在她显怀的胎腹上,不禁艳羡道,“这样大了,孤瞧着你气色也好多了。”

    “已经五个月,足躺了两个来月,算是把他养牢了。”

    论及孩子,蒙乔眉眼柔和许多。不似方才立于车前,恭敬是恭敬,然气宇高华,英姿逼人,宛如这入冬来凌寒盛的一支傲梅。

    “殿下着人送的衣物、良药,妾都收下了。尤其是您送的那樽九子母神,妾的婶娘说当属不世之物。初时半月一直见红淋漓不断,用药也不见好转,恐就留不住他了。唯得了您那尊九子母神,不过两日,身子竟有了好转。”蒙乔话至此处,微微

    蹙起了眉,笑意却更盛了,垂眸抚摸骤然鼓起一角的胎腹,“殿下瞧他,如今这样活泼。”

    隋棠的手被她拉去覆在小腹上,“这是长公主殿下,你的贵人。”

    “这就是胎动?”隋棠惊喜又好奇,掌心再次被拱到,“他甚有力气!”

    蒙乔笑起似春风化雪,梅枝盈香,“妾说了,都是殿下的恩德,妾铭感五内。”

    “一家子骨肉,阿乔见外了。”隋棠从她掌中抽回手来,端坐一边。

    时下佛教盛行,杨氏素爱礼佛,蒙乔常伴左右。

    隋棠记得,有一回杨氏请了一尊未来佛,在朝晖院开宴。蔺氏女眷自然都在,宴前依次上去上香。

    杨氏之后,首个便是自己,之后再论资排辈。彼时兰心在她身侧搀扶,猛地攥紧了她衣袖。

    隋棠惑她举止。

    兰心悄声道,“四夫人香断了。”

    隋棠闻来更是不解,断了重上便可,何必大惊小怪。

    兰心伴随太后日久,于佛前诸事譬如理香、续烛、颂经等胜过常人,回道,“四夫人上香乃入炉时用力过重,使香断在根部,根上无痕自无人觉,她便顺手以巧劲插入。”

    隋棠这会明白了她的意思。

    上香断多有不吉,所以从来人人都是手轻慎重。若出断香之态,多来推脱香质不好,后重新上过,补磕响头九个以算心诚。

    然蒙乔手重断香,便是不耐此事行敷衍之举;断后不续又以手上功夫入炉,当属错上累错大不敬也。

    后其人从容无惧,谈笑依旧,便只有一种解释,她不信神佛。

    不信神佛的人,何必在一个医者面前,一遍遍谈及九子神母这等玄之又玄的功效。自己分明还送了衣物、良药,大可言谢这些。

    “孤赠九子神母于阿乔,安的是婆母的心。孤更相信阿乔和孩儿后来安好,实乃是医官调配之药,效果渐起;再者便是你卧榻之时将精、气、血慢慢养起之故。隋棠捋着因方才因蒙乔抓握而微微褶皱的袖沿,笑意婉转道,“阿乔有事不妨直说。”

    蒙乔撩帘看了眼窗外,话语缓缓道,“当日殿下陪婆母于白马寺上香,妾得您身上熏香,便知您也是不信神佛的,果然如此。”

    入伽蓝宝地,上香礼佛,当沐浴斋戒,不染尘俗气。

    隋棠抬眸看蒙乔,笑了笑道,“阿乔这般说,是要同孤做个知己,还是在提醒当日白马寺孤遇刺,得您救命之恩,要孤铭记此恩?孤的侍女告诉孤,是您最先带人冲入清凉台的。”

    隋棠问得直白辛辣,蒙乔回应更是身裸体,“妾带人冲入清凉台,是因为妾的郎君和手足都不喜殿下,恐殿下误蔺相,便想顺手推舟由着您被杀。是故,妾救您,乃将功补过。妾没有恩惠到殿下,殿下不欠妾。”

    隋棠本只是寻常抬眸看人,这会却不知何时凝神于对面妇人身上,久未挪移目光。

    半晌方道,“如此说,阿乔是来寻孤作知己的?”隋棠敲了敲车壁,示意车夫慢行,容她们谈话。

    “知己自当坦承。”随话语出口,蒙乔眉宇间当真少了几分英姿,由明显的真诚和隐约的愁索取代。

    她挑了挑眉,面上仿佛多了几分自嘲,“都说夫妻一体,然今朝要与殿下说的事,便是四郎也是不知的。”

    “当年蔺相父兄于长安落难,蔺相兵出凉州时,他原只有马没有兵,算的上人手的便是他父亲留给他的亲卫和暗卫,统共不过百余骑。凭他再厉害,这么点人手,能从凉州护他到长安便算不错了。何谈激战,何谈战后清奸细,震元老。是我和族

    兄灭族中尊长,聚了他们私养的两千人手给他,让他有了一战的资本。”

    “我们几人中,彼时最年长的便是我族兄,然他年长也不过双九年岁的儿郎,都不曾及冠。一行人凭一腔热血烧着,兵马聚集汇成一柄尖刀,由蔺握去,竟就这么赌赢了。”

    “蔺相大捷的消息传回凉州,妾是最欢愉的。”

    “不仅仅是妾有了为父报仇的资本,有了实现救民于水火之理想的可能,更是因为妾可以觅得佳婿。”

    “彼时兵甲交于他手之时,我们定有盟约,结两姓之好,荣辱与共,生死同在。

    “然而,待妾与手足奔赴长安之时,蔺相却说长兄为父,他会代父替他胞弟和妾主持婚仪。的确,盟约只说结两姓之好,没有具体说嫁娶人之姓名。但是,妾在那之前,只见过四郎一回,连话都没有说过,妾与族兄认定的都是蔺相,妾不信蔺相

    不知道。”

    “但他说,他阿弟很喜欢妾,求他提亲。妾自然不从。”

    “后来他又说,愿不愿随我,他不会强求人。但同样的,也没人能强求他。”

    “我问他可是有意中人了。他说没有,但是也没有娶亲的念头。他没有骗我,后来长安如花美眷如过江之鲫,洛阳高门淑女闺秀无数,他莫名推了一桩又一桩上门提亲的姻缘,才逼得婆母趁他不在时,应了与你天家的姻缘,妾彼时见他大婚都未

    归心中还有些许得意,想着纵是天家公主也奈何不了他,却不想......”蒙乔话至此处,抬眸望向隋棠,“大约冥冥之中,蔺相是在等您吧。”

    这确是隋棠不知的他的过往,只是这会从蒙乔口中闻来,一时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接话。

    “是妾一时讲多了。”蒙乔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妾原要说的是,后来四郎待妾也很好,少年人心意十足,便嫁给了他。”

    隋棠想了想道,“您的意思是,四郎不知你年少最初心意,不知您曾爱慕过他兄长。他不知这事,而你此刻却让孤知,是何意义呢?”

    “四郎不知而您却知,这处不过是显妾坦承,旁的无有意义。妾真正要说的是,因为当年未嫁给蔺相后,如今引发的事端。”

    隋棠蹙眉,有些回过味来。

    蒙氏当初没有成功将最出色的女郎嫁给蔺稷,共享权柄。即便嫁的是一人之下的蔺黍,但到底不可同日而语。如今随着蔺稷势大,蒙氏一族自然想要的更多,所以献女于蔺稷。

    献女的官员有很多,但传出“隋氏狐媚惑主,专房专宠”这等流言的,却只有两处,乃担任军事祭酒的徐滔和殷堂。

    这两人都是蒙娘妾室的族兄弟,亦是他的心腹。

    话,是蒙?传的。

    而接连的造势,是蒙乔胞弟蒙辉所为。

    这些,原是姜?前段日子受隋棠所托调查清楚的,隋棠此番来姜府,便是取卷宗预备行事的。

    隋棠看向蒙乔,“所以阿乔今日说这样多的话,是来向孤求情的?”

    马车在这会停下,外头侍女回话,道是已经到了祭酒府。

    “对。求殿下带妾见一面蔺相。”蒙乔心中藏事未曾听清兰心的话,只匆忙回应隋棠,“妾已求见他多日,但他都不肯见妾。妾不得已求见姜令君,相让他通融。但令君说,或许妾寻您更合适。”蒙乔说话间,已经扶着胎腹跪下身来。

    “隋氏狐媚惑主,专房专宠。”隋棠扶她坐好,喃喃念着这句话,“你当是清楚,这十个字重伤孤是小,毁了蔺相是大。”

    “换言之,此局来势冲冲,针对的不是孤而是蔺相。”

    “妾都明白,只恨妾养胎之际,未将他们看住,闹出这等事端,......蒙乔心绪不稳遂扯动胎气,转眼面色发白,额角生汗。

    隋棠拉过她的手,按揉她虎口缓减不适,“你们相扶于微末,蔺相最多处理徐滔和殷堂二人,不会再往上牵累的。”

    “当然想过这处,但是这样久了,蔺相不处理也又不见妾。便是四郎主动论起这事,也被相四两拨千斤挡回来,实在不安。若不牵累不追罪,他为何不肯见?殿下,你帮帮妾,让妾见一见他。”

    “你当是了解他的,他不肯松口,便是今日孤带你进去了,你一样见不到他。”隋棠换来她另一只手按揉穴位,闻外头兰心回话,道是徐滔和殷堂两位军事祭酒来了。

    蒙乔这厢听到了,不由诧异地望向隋棠。

    “近来孤出入令君处,原也为此事。”隋棠笑道,“你说,若孤这会杀了这二人,明日孤的生辰可是要变作冥诞了?”

    从狐媚惑主到谋杀朝廷命官,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活生生将把柄地到对方手里。

    蒙乔对上面前妇人一双如泉清亮、亮可噬人的眼睛,脑海中似想到些什么但也不曾彻底理清,只闻得公主的话语再度响起。

    “事由你蒙氏起,你又有所求??”

    “这等事,自不会脏了殿下的手。”蒙乔搭上侍女的手腕,从车上下来,默契立在一旁。

    隋棠端坐车中,对着那两人道,“可是徐滔和殷堂?“

    二人拱手称是。

    隋棠道,“上前说话。”

    二人从命上前。

    隋棠再道,“替孤杀了他们。”

    她的嗓音朗朗,来人和对面祭酒府的侍卫门客自听得一清二楚,却也都僵愣在地,不曾及时回神。

    回神时,乃冬日天气阴沉,飘起雪花。

    随雪花一道落下的,还有两腔子脖颈鲜血。

    隋棠抹掉被溅在烦畔的血珠子,向外头收刀入鞘的妇人伸出手,“阿乔上来,孤送你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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