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 第四卷 第十七章 会（一）

    英雄会正式开始之前，东方胤每日到城郊修炼，碰见其他人时很有默契地避让，隔开适当的距离，并不交手。

    夕夕则每天带着禾方到处逛，说是要把永安城逛个遍，然而一到西直街就走不动，这也想吃，那也想买。禾方总是笑眯眯地跟着她，帮她拿东西。

    虽然已是秋季，街上买凉饮的还是不少，夕夕很喜欢，带着禾方一路品尝。

    夕夕：“你喜欢‘冷元子’还是‘砂糖绿豆’？”

    禾方：“请问‘冷元子’是？”

    夕夕：“是用黄豆做的。一般是把黄豆炒熟，去皮，磨成豆粉，用砂糖或者蜂蜜拌匀，加水团成小团子。夏天会浸到冰水里，叫做‘冰雪冷元子’，现在天气没那么热了，就不加冰。”

    禾方：“哦，那我试试‘冷元子’。”

    夕夕：“好，我点‘砂糖绿豆’，咱们分着吃。”

    禾方：“嗯。”

    砂糖绿豆是直接用绿豆、砂糖、清水熬成汤，放凉。夏天加冰很消暑。

    刚吃完起身，没走两步。

    夕夕：“梨汁！我想喝。”

    禾方：“好。”

    喝完没多久。

    夕夕：“卤梅水！”

    禾方：“慢点喝，小心凉。”

    逛了几家店，夕夕突然感觉肚子不太舒服，心想不会是吃杂了吧！可能凉饮喝多了。应该喝点漉梨浆之类收涩止泻的就好了。

    拉肚子这么尴尬的事不提也罢。夕夕对禾方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个地方，一会儿就回来。”

    禾方果然不会多问，“好，我等着，不用着急。”

    夕夕一溜烟就不见了。

    娄阅也在西直街上走走，体会着久违的繁华与热闹，琢磨琢磨现在年轻人的喜好，觉得挺有意思。

    走着走着，他觉察到这条街上的某处有自己的法力——难道还能碰到故人？好玩！娄阅顺着法力找过去，只见一个年轻人立在人来人往的街边，不慌也不呆，长得清秀，看着舒服，就是不认识。

    谁呢？谁家孩子拿着我的法器？娄阅心想先确认一下是哪件法器不就能猜个大概了吗，于是走过去，近距离擦个肩——不是吧！

    禾方对碰到他的长者微笑颔首，向旁边让了半步，没想到长者突然问他：“你是谁？”

    禾方愣了一下，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刚才愣神了！”

    娄阅：“是我撞了你！你是谁？”

    禾方有点懵，“您问我吗？”

    娄阅想起这年轻人十有八九不认识自己，转而道：“我的法器在你身上，谁给你的？”

    禾方闻言仔细看着长者，想了一想，“敢问您的法器是什么样的？”

    娄阅：“像个玉做的水滴吊坠，对不对？”

    禾方没想到会像这样碰到法器的主人，觉得不可思议，微笑道：“您好！”

    娄阅看着年轻人的样子，好像也着急不起来，笑一笑，“你好！”

    禾方：“晚辈禾方。敢问法师尊姓大名？”

    娄阅：“娄阅。禾方，你是何方神圣拿着我的法器呀？”

    禾方：“机缘巧遇。如果您不深究，我可以把它归还给您。”

    还给我？这是什么操作？闻所未闻，还有这种事！娄阅觉得今天真是遇上宝了。“你还给我，我不会再给你哟。”

    禾方：“嗯。不过如果您不生气，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看吧看吧，果然不会那么简单，有交换条件的！娄阅：“说来听听。”

    禾方：“给我法器的人是用它来保护我，我把法器还给您之后就不能一下子回到安全的地方了。像您这样厉害的法师，能否给我一个没那么珍贵的法器防身呢？”

    好像挺有道理……这孩子有趣。娄阅：“没问题，小意思。不过就算不深究，你也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禾方：“您问。”

    娄阅：“给你法器的人是姬漫兴吗？”

    禾方：“不是。”

    居然不是？娄阅：“那是谁？”

    禾方笑道：“这是第二个问题。”

    娄阅：“……哈哈哈哈……”

    娄阅一边笑一边将右手握拳放到禾方胸前，然后敛起笑容伸开手掌，让禾方看到他取出的法器。

    娄阅：“我要是现在直接走了，你怎么办？”

    禾方笑着摇头，“无可奈何，因为您太强了！”

    娄阅：“哈哈哈，你真有意思！给你两个好玩的吧。”

    夕夕回来得慢，没见到娄阅，禾方也没提。

    擎屹楼。

    子贞友很想去住茁著楼或别的什么地方，享享清静安逸，却不得不在这里看无虑山领主玉金全等人的臭脸，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啊！

    （注：茁著楼位于东城门和皇宫之间，按照惯例，钥野、明海南部的地方权贵入住在此。）

    玉金全：“法术比试不是天奘法师主持吗？怎么你也是裁判？”

    子贞友：“他主持，有人辅助，我是其中之一，还有别人呢。”

    玉金全：“且不说你水平如何，能否胜任，当裁判岂不挡了你举荐的路？”

    子贞友：“……可以举荐参加其他比试。”

    玉金全：“除了法术你还有其他本事？”

    子贞友：“……我没有，还是能找到有点儿的。”

    玉金全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子贞友在心里默念：让他赢，让他赢，不生气，不生气。

    玉金全身边的人都很纳闷，平日很有雅量的领主大人怎么一见到子大人就变得这样尖酸刻薄呢？

    同住擎屹楼的夙沙莲那边气氛就轻松得多了。

    琴朗俊行礼问候：“陆兄，幸会！”

    陆枫回礼道：“幸会！”

    双双接着介绍：“琴兄是我们千子书院的大才子，只要是文试都没问题，夙沙夫人考虑了很久，才与他商议决定参加‘民生’选试。”

    夙沙莲补充道：“‘民生’不像‘礼祀’、‘经度计支’和‘政法’等有明确的职位意向，可选范围比较广，但要脱颖而出也比较难。”

    陆枫认真听着，不时点头，看向琴朗俊的目光没有复杂情绪，没有刻意和压力。

    琴朗俊其实很想知道陆枫究竟是怎样的人，然而莲大人和双双小姐都没有多提，那也不好追问，只等着比武场上见分晓，希望时间能错开，可以现场观战。自己这边也得好好准备，正常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