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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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外雨声霖铃,满阁风声飒飒。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张月盈冷眼观察着,柳南汐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颤,身形单薄,衣不胜风,伶仃飘摇,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她似乎咬定了自己不会是康乐县主之女,奉上地契转让店铺,求得便是现在以及将来。

    大长公主如今可能会管柳南汐,然而,那些在粤菜馆里打杂谋生的人根本就会不在她的考虑之内。能让许国公府有所顾忌的京城里总共就那么几户人家,襄王府便是其中之一。

    张月盈示意鹧鸪将柳南汐扶起来,杜鹃随即端上了一杯热茶,“柳姑娘,请用茶。

    热水的温度透过建盏温暖了柳南汐冰冷的手心,她时不时抬眼窥探张月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足足沉默了有小半盏茶的功夫,张月盈终于开口:“京中能得罪许国公府的不止我们王府一家,镇国公及其夫人为人仗义,素有扶危济困的贤名,柳姑娘同样可以找他们求助,为何偏偏选了王府?”

    “民女与镇国公府素无交情,甚至连面都不曾见过。”柳南汐仰着脸,“他们凭何会帮民女?”

    “我又为何要助你?”

    柳南汐说得直白至极:“民女本想去京兆府报官,途闻陛下降旨,襄王殿下主理此案。这个案子因民女而起,无论如何绕不过民女,民女的安危与之休戚相关。且王妃殿下乃仁善慈和之人,民女才敢斗胆登门一求。”

    张月盈白了一眼沈鸿影,心道果然还是因为这个家伙。

    沈鸿影却仿佛不关他的事一般,兀自饮茶,平静的近乎疏离,烛火的光映在他身上,半明半昧。

    他闻言看向张月盈,乖乖巧巧的样子,“你做主便是。”

    这样子活像一个妻管严。

    张月盈不动声色,少顷,“哒”的一声脆响,她搁了建盏在桌案上,缓缓说道:“柳姑娘所言所求,我已经都知道了。”

    她稍顿一下:“我并非趁人之危之辈。”

    柳南汐眼神迷惘,似乎挺懂了她的话,似乎又没完全明白。

    张月盈继续道:“柳姑娘的遭遇本是无妄之灾,受情势所迫。今晨,我会让人放出粤菜馆易主的消息,百花楼的大掌柜也会象征性地去走一圈。至于别的,该是别人的东西,我一分不取。杜鹃,把地契还给柳姑娘。”

    她又对柳南汐承诺:“你的铺子从前、现在、乃至以后,只要你想要便永远是你的,没有他人能够夺走。”

    明明只有几息的时间,柳南汐却觉十分难熬,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雨水浸透了她的衣裳,她抱紧双臂,瑟缩了一下。张月盈终于给了准话,她起身再朝张月盈肃拜一礼,长舒一口气。

    所有人总算都安全了。

    “柳姑娘!”

    下一刻,柳南汐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离她最紧的杜鹃迅速将人抱起,探了探额头的温度,对张月盈道:“姑娘,发烧了。”

    雨势丝毫不减,噼里啪啦地打在瓦楞上,无边水汽弥漫。

    谭清淮昨日为皇帝配药,忙到了深夜,天才刚亮便人从睡梦中了起来,一张俊脸阴沉沉的,拉得老长。他半眯着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将手放在柳南汐腕间。

    他神色忽而一凛,眉心皱起,对张月盈和沈鸿影道:“你们这是从哪里找来的忍人?”

    “很严重?”张月盈和沈鸿影面面相觑。

    谭清淮道:“风邪自这位姑娘脸上的伤口而入,再加之受了寒,若再晚些,不必求医,直接去见阎王爷了。”

    换言之,柳南汐脸上的伤口没处理好,发了炎又沾了水,引起了发热,而柳南汐竟一直忍着没有吭声。

    沈鸿影冷冷地看着谭清淮,眼中流露出一丝威胁,“好好看,这位可能是康乐县主的女儿、信阳长公主的外孙女,若是医不好,你便自求多福吧。”

    “原来是她呀?”谭清淮若有所思。

    信阳长公主别院的一番闹剧,消息灵通些的人最多不过半天就知晓了,皇帝还为这事犯了头风,谭清淮才被迫在太医院熬到了大半夜。

    “小问题而已,怎会难倒我。”谭清淮正了神色,信阳长公主在宗室辈份高,出了名的难搞,这人要是出了事,可有的麻烦了。

    谭清淮取出三根银针,扎了柳南汐的大椎、曲池、合谷三穴,又在右手五指指尖放血。柳南汐额头的温度果然没有之前那么烫手,谭清淮提笔写了一张方子交给杜鹃,嘱咐速速按此方抓药然后给人服下。

    一番混乱后,沈鸿影自去梳洗准备上朝,张月盈留了春花和另一个名叫春苗的小丫鬟在西暖阁照顾柳南汐,再让人立即往百花楼传讯,然后披衣回了卧房继续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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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三刻,骤雨初歇,残余的雨珠一颗颗从树叶尖端滑落,东大街的石板路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水洼,一辆四轮马车呼啸而过,溅起一地的污水,停在道路中央。

    还未到营业的时辰,沿街的铺子里小心地探出几个脑袋,不约而同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马车,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

    忽然,一阵细碎却激烈的脚步声响起,街道尽头跑来了八个劲装结束的大汉,手里提着一根碗口粗的木棒,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姑娘,请下车。”一个丫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躬身趴跪在湿漉漉的地上。另一个丫鬟小心地将车帘打起,扶出了许宜人。

    许宜人一身十二色间色罗裙,朱红色的罗衫艳的刺目,头戴鹿胎冠,两缕黄金镊垂在发间,珠玉满头,可谓张扬至极。她抬步,翘头云履重重踩在了丫鬟背上,落在了地面上。她抬目朝前望去,涂着红色丹蔻的手指向门扉紧闭的粤菜馆。

    “去!把剩下的都砸了!”她冷冷道。

    昨日砸店时时辰已晚,许宜人本人未能前来,后面又来了京兆府的衙役阻拦,没能彻底把这儿毁掉。

    八个壮汉均是许国公特意拨给女儿防身用的,许宜人命令方下,便应声拿着木棒往粤菜馆而去。正欲砸门,两扇雕花木门蓦地开了,门里走出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身穿褐色交领襦衫,头戴东坡巾,左手肘夹着一张算盘,右手捋着胡子,笑

    眯眯地扫视了几个壮汉一眼。

    “不知几位壮士意图砸门,有何贵干?可是小店有哪里做得不周到的?还望海涵。”他道。

    “废话什么?砸了就是了。”壮汉完全就不打算跟男人讲道理,只需听许宜人的命令行事便可,说着便要直接说出去。

    “等等。”中年男人用一把算盘挡在门前,语气严肃“这里面我们才刚收拾完,你们便来砸店,要砸也行,可要先想清楚是否担得起砸店的后果。”

    壮汉们面面相觑,有些迟疑,心想莫不是这家店铺背后有什么厉害的主家。

    许宜人嗤笑一声,“一个乡野出身的冒牌货开的铺子,倒装起大头来了,砸就是了,我许国公府担得起。

    壮汉们得了定心丸,心一横,一窝蜂地冲进了店内,中年男人也不继续阻拦,闪身到了门边,听着店内打砸的声响,飞快地拨起了算盘珠子。

    他可是事先提醒过了,只是他们执意为难。

    噼里啪啦的声音从粤菜馆里传出,听得其他铺子里的人惊起了一身冷汗。

    “粤菜馆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昨晚砸了一次,今天又来。”

    “许是哪家达官贵人昨日吃坏了肚子,今天还没能好,来报复了。”

    众人交头接耳地议论。

    一柱香后,粤菜馆内新换上不久的桌椅板凳全部变成了一堆破烂木条,簇新的瓷器也被尽数摔碎,店内一片狼藉,惨不忍睹。

    “我们走!”任务完成,为首的壮汉招呼着同伴去复命。

    中年男人的算盘再次拦在了他们离开的必经之路中央,“东西砸完了,那就该赔钱了。”

    许宜人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刚踏上门前的台阶,就听见中年男人这一番话,她呵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敢叫我们许国公府赔钱。”

    中年男人理都不理她,越过她,遥遥朝着门外揖了一礼,“宋指挥使,可把您等来了。”

    来人是兵马司的指挥使,一身甲胄,泛着烁烁银光,身姿挺拔,腰间系了一把三尺长刀,周身一股凛冽的杀伐之气。

    “刘掌柜这是?”宋指挥使瞧了一眼跟废墟似的店铺,以为走错了地方。

    刘掌柜道:“我们百花楼刚刚从别人手里收了这家铺子,日后便一道开着。只是刚刚换了新的陈设,便有人跑进来一通闹腾,店里便成现在这模样了,只好找了您来为我们做主。”

    “就是他们?”宋指挥使指着八个壮汉问。

    刘掌柜点头:“就是他们。”

    宋指挥使打了个手势,带来的手下应喏冲了进去,很快将壮汉们全部摁住。

    “等等!”许宜人插话,“这不是柳南汐的店吗?”

    刘掌柜恭敬地朝她供了个手,解释道:“昨日这儿的确还是柳姑娘的,不过今儿就已经换了主人,新的主人便是我们百花楼的东家襄王妃殿下,望许七姑娘周知。

    这粤菜馆竟然易主给了襄王妃,许宜人心道晦气,襄王前脚接了案子,襄王妃后脚收了柳南汐的店铺,这夫妻俩真是特意来与她作对的。不过,她也得罪不起,转头便要走。

    刘掌柜喊来几个伙计,拦住许宜人一行人。

    “许七姑娘别急着走,钱还没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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