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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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弗音刻意弄出动静,是为强行逼退男人。

    她料定他无声潜入府邸,是不愿与薛府正面起冲突,若护卫被吸引来,他为掩藏行踪只能落荒而逃。

    “宁愿闺誉尽失,也要让人来救你于水火?”男人在笑她的天真,她凭什么认为他会被她轻易算计。他看许弗音宛如无力挣脱束缚的小动物,逐渐失去抵抗的力气,任由他人宰割的模样,“若我就是不走,你该如何?”

    她的脚踝像被铁箍圈着轻易地拖入男人的掌下,身体隔着衣裙被地面的枝叶摩擦,让她原本还算完好的发髻与衣裙凌乱了许多。

    听着男人的盈盈笑意,许弗音的冷汗从背脊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她忘了天幕里就是个非正常人,他不可能被吓跑。

    他极其自负,最厌他人自以为是地摆布他。

    她成功踩到底线,激怒了他!

    许弗音后悔也晚了,她急促地呼吸着,千丝万缕的毒素加速在体内消融。

    一股腥甜涌上喉间,神智越来越模糊,她或许等不到无静了。

    这就要玩完了吗。

    指不定穿越大神看她这么虔诚的份上,让她死后重回现代呢,就是遗憾没看薛怀风最后一眼,就该趁着相处时贪心点,多勾搭一会。

    她面白如纸,用尽力气也只攥动天幕里的衣袖一角,看起来柔弱得不堪一击。面对毫无攻击力的许弗音,天幕里仅仅像是拂开尘埃般拂开她。

    哪料到许弗音背部狠颤住,猛地喷出一口血。

    “噗!”

    两人离得太近,天幕里躲避已经来不及!

    暗色的斑斑点点染上男人价值不菲的外衣,甚至还有一滴溅到了他皙白的下颔。

    “许弗音。”男人连那惯有的笑容都不复存在,他揩掉那滴毒血,暴戾的气息从他的眼底升腾。

    身后的若虚上前一步,来到林间明处,暗卫实行三班制,今晚轮到他当值。

    他试图开口说句好话,许弗音活着比死了对他们更有利。

    这几日他深入调查过,有关许弗音出阁前的消息虽收集了但并没有什么疑点,毕竟没谁会特意关注一个于大局没丝毫作用的小姑娘。

    若虚记得无静还挺喜欢这位活泼的许二姑娘的,哪怕仅仅相处几日,无静居然开始动起了针线活,想给许弗音回份礼。

    主子治下纪律严明,不该开口的时候,他们一句废话都不该说。

    若虚想说点什么缓缓主子高涨的怒意,然后他就看到主子居然用那只没戴任何阻隔的手,亲自扣紧了许弗音纤弱的脖子,将她倏地拉近,慢条斯理地说:“你是故意的。”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许弗音间歇性的耳鸣,完全听不清男人说了什么,但扑面而来的杀气快将她淹没。许弗音嘴角浮了点得逞的笑意,恶心到你了吗,恶心就对了!

    她都快毒发身亡了,哪管身后那洪水滔天。

    求饶反而会让天幕里瞧不起,求不求饶都是一样的结果,她还不如自在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昏暗的光线中,天幕里的那张脸依旧不清晰,她努力地睁大了眼,试图在临死前记住这张可恶的脸,但竹叶的缝隙漏下的光,只能看到男人在对她说什么话的薄唇。

    当脖子上的压力收紧时,许弗音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晕的契机很巧妙,正是男人杀气欲顶时。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许弗音的眼角滑落,沿着脸颊掉到男人的桡骨茎突上,熟悉的温度令男人眉目一怔。

    一而再,再而三。

    怒意再也恢复不到先前程度。

    天幕里冰冷地望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女子,只要他放任不管,不出一息她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不过就这么放任她死去,过于便宜她了。

    无静正疾步朝着这边走来,她好像听到许二姑娘在唤她的声音。

    在许弗音夜半起来又出院落时,无静就注意到了。

    那日在小巷她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了,对于许弗音这么晚去见谁,做什么她一清二楚。除了她,另一位在现场的也听到那约定……

    出于这三人的复杂关系,无静没有跟去。

    出乎无静的意料,许弗音还没离开多久就匆匆回来。当无静靠近竹林时,还未看到许弗音,猝然注意到竹林下长身玉立的身影,她停了步伐,低头行礼。

    孤鹜苑外,护卫们步伐声由远及近。

    若虚想上前抱走许二姑娘,却没想到男人没松开许弗音,在她身上点了几处穴位,护住心脉后,直接将人抗在肩上。

    那姿势怎么形容呢,像扛麻袋的那种。

    毫不美观,但方便快捷。

    若虚僵了僵身体,望向竹影婆娑间,男人那无喜无悲的表情。

    谁说主子不会轻易动怒。

    这分明是,气疯了啊!

    薛睿之与护卫们一同进孤鹜苑,之所以有个薛睿之,是他半夜穿着小厮服在树下吟诗作对,被巡逻的护卫们看到。护卫们不明觉厉,但人家进士大人都说了作诗灵感来了挡不住。

    他们一群大老粗也看不懂,这大概就是文人群体特有的神经兮兮吧。

    他们走到半途,打算将薛睿之护送回去就结束今晚的巡逻,但薛睿之发现孤鹜苑那小竹林有异常,命他们过去瞧瞧。

    薛睿之内心是难以掩饰的急切,许弗音离开后,路上再没她的踪迹,他怕她已遭遇不测。

    薛睿之猜测,竹林的异动也许是许弗音发出的求救信号。

    护卫们入院,与无静说话期间,仆人房的其他婢女也听到了响动开了门,她们睡眼惺忪地看向院外,发现是一群孔武有力的士兵时,吓得纷纷合上衣领尖叫。

    护卫们只能退后几步,再与无静说明情况。

    无静朝着竹林上方看着什么,随即回身拦下他们:“这里是孤鹜苑,诸位夜半时分因何擅闯?”

    护卫长也挺为难的,看了眼坚持入内的薛睿之,扯上这枚大旗:“五公子注意到这片竹林有异常晃动,派我们过来查看。”

    薛睿之还在看主屋,那儿没点灯也没其他异常,许弗音在里面吗。

    发现薛睿之的目光方向,无静打量了一番薛睿之,微笑着说:“五公子这身打扮,真是别出心裁。”

    无静虽保持着礼貌,但语气含着若有若无的轻讽,惹得薛睿之脸一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弗音会看他一眼后就想着跑,没遇上谁这身装束确实容易蒙混,可一旦正大光明出现就不合适了。

    他只想到一,未想到二。

    无静指着竹林:“哪有什么异常?不过是今夜风大了些。”

    护卫们闻言,内心也有些责怪薛睿之的小题大做。

    薛睿之担心许弗音晕死在里头无人发现,坚持道:“如果没有问题,我们自会离开,无静姑娘又何必阻拦?”

    护卫长顶着无数不善目光,说:“职责所在,还请姑娘见谅。”

    话说到这份上,无静只能让开了大半步子。

    护卫们将这片小竹林里里外外地搜了一遍,但除了被夜风吹动的竹叶沙沙声,这地方空空如也。

    一片落下的竹叶,飘到薛睿之紧绷的鞋面上。

    -

    大郢皇都分为内、外城。

    内城住着的达官显贵,外城多以平民百姓、三教九流、商贾贩子为主,鱼龙混杂,也不好管理。

    天幕里扛着肩上的累赘,入了一处外城不起眼的宅子,刚入内堂他就察觉到室内的异样,在床底多扫了几眼,那儿躲着个人。

    身后的若虚上前几步,被天幕里拦住,意思是不用理会。

    天幕里像是没发现,将肩上昏迷的女子卸下,扔到床榻上,女子滚了一圈停下。

    他吩咐了一句:“先喂辅药,间隔一盏茶时间,再喂第二颗。”

    若虚应声。

    许弗音中的是寻常毒剂,还是由天幕里研制,早几年在暗市以高价售卖,不是什么稀有的材料,只是有一味辅药在这处宅子里。

    放下许弗音后,天幕里的额头青筋微浮,一路上女子身上气味混合着血腥味涌入鼻间,让他感到全身都像是被那股味道侵入。他眸色冰冷地脱下墨紫外衣,欲去简单沐浴时,转身恰好瞥见若虚犹豫着怎么让许弗音张口。

    直到察觉身后男人的靠近,若虚缩了缩脖子,心虚地退出床榻。

    就见他们主子用老办法,直接掰开女子紧闭的唇喂药,没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

    若虚趁着主子耐心告罄前,飞快地准备好洗浴所需,不多时屏风后烟雾缭绕。

    他卡着时间,给许弗音喂了第二颗解药。

    可能是前头下颚掰开过,这次喂得很顺利,若虚擦了下额头的汗。

    若虚离开前怜悯地看了眼许弗音,她身上看起来没疑点,又像是疑点遍布,她成了若虚等人从业生涯的一道瓶颈。

    他们就没遇过这么诡异的女子。

    不然主子又何必一直留着她,是在等她自己露馅,好方便一网打尽。

    被主子盯上,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许弗音在床上像条泥鳅似的不停翻身,在解除毒性的过程中她的身体在激烈地斗争,直到解药占据上风疼痛才会逐渐淡化。

    隔着许弗音不远处的屏风内,是褪去衣物入水的天幕里,白玉般的身体在屏风后方若隐若现。

    但在沐浴中的男人脸上没松懈,刚进屋时他就发现屋里进了个毛贼,就藏在床底。按理说沐浴、睡觉都是常人防御最薄弱的时候,他特意留下这么大的破绽,但床底藏着的人不但不攻击,连出床底都不敢。

    天幕里迟迟等不到偷袭,顿觉无趣,这贼人还不如一个手无缚鸡的女子有胆量,他感到一阵好笑。

    天幕里洗濯完毕,温水从他的光滑的背脊上簌簌下落,在水面溅起零星水光。

    街道口传来官兵们的脚踏声,在夜晚格外清晰,为首的金校尉正在与旁人探讨着一个疑似从平遥侯府逃出来的毛贼正往这个方向逃窜。

    开封府的官兵们已经将附近的人家都搜查过了,睡下的百姓大多被惊醒,害怕地缩在屋内,窃窃私语着究竟是哪儿出了事,官府又要抓谁?

    金校尉望着这条空荡荡的街,只剩最后一户人家,看着静悄悄的。

    金校尉是被上峰派人从被窝里捞出来加班的,怨气很大。

    他不耐地做了个手势,不再让人敲门,示意直接冲,一群士兵不再顾忌地撞开了院门。

    听到破门而入的声音,天幕里面沉如水。

    该死的。

    他赤着精壮的上身,随手捞过挂在屏风上的衣裳披到肩头,快速翻身上床。他隔空覆盖在昏睡的女子上方,女子从头到脚都很凌乱,特别是胸口衣裳的殷红血迹太醒目,不是能随便掩盖的。

    他撑住手臂,不让两人肢体有所接触,拉过一旁的薄被遮住两人外露的春光。

    在他盖上的瞬间,门砰的一下被撞开,官兵们如鱼贯入。

    难缠的解毒过程频繁刺激着许弗音的大脑,她的意识被从沉溺暗流中拽了出来。昏迷前她不管不顾地对天幕里一顿输出,那是她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她还活着?

    这感觉,难道天幕里突然良心发现,放过她了?

    许弗音挣扎着从黑沉中醒来,被血腥洗礼过的喉咙火辣辣的疼,血腥味直冲鼻腔,她艰难地挤出几道咳嗽。

    只是这么简单的发音,都让她呼吸不畅。

    下颚还传来略熟悉的疼痛滋味,为什么要说熟悉。

    门外的嘈杂声钻入耳中,凶烈的脚步声接踵而来。

    许弗音意识到必须快点醒来,睫毛抖得厉害,她终于睁开了眼皮。

    眼前只有模糊的光影晃动,她适应了会光线,待迷雾散开,她屏住了呼吸,一张像被3D捏脸,精雕细琢的邪气容颜冲撞进视野。

    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蹦了几下。

    这谁?

    下一秒她就知道这是谁了…

    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许弗音察觉到颈侧冰凉的触感,那是匕首的尖端,此刻正无限近距离地靠近她跳动的动脉。

    “乖点,”男人低语着:“配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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