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番外6

    **池南春水**

    **第8年新婚**

    唐苒靠在民政局门口的墙上发呆，复盘谭?和她交往以来的种种行为，全都印证了网上言论??在相亲结婚这事上，每个男的都是奥斯卡级别的演员。她以为谭?喜欢她。因为他表现得实在喜欢。

    思绪游离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修长指间夹着的纸巾，被寒冬腊月的风吹得瑟瑟发抖。唐苒吸了吸鼻子：“谢谢，我没哭。”鼻塞是被冷风吹的，她通红鼻尖已经快冻僵。

    对方轻笑一声，手却没动。唐苒狐疑地看过去。略微上挑的丹凤眼，在视线相撞时淡定移开。那一秒，唐苒猛地察觉到什么，迅速抢过他手里的纸巾。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吗？”唐苒不禁追问，而她的声音又听起来像是被泼冷水打了，这样的情绪，原本只用一句简单的词语来表达就已足够她。“以后你能不能别去学校接我了？同学都误会……”顾念娇柔的嗓音混在慵懒的轻音乐里。

    “误会什么？”顾瑾时咬住她耳朵，“误会我是五六十岁的地产老板？”顾念紧闭着唇，灯光下肌肤白皙透粉，像初熟的蜜桃。却被他一只手掐出水来：“怎么，连哥哥都不会叫了？”

    “哥哥?”顾念疑惑，看起来她突然对这个名字不屑一顾，或者说，她从未真心认同过。“哥哥”这些单词仿佛刚出现的婴儿话，不太适合这副表情的女孩。

    “哥哥？”唐苒追问，因为他感到不适，很难受，不是他在开玩笑，他的记忆清晰，最后一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们的对话不是关于她要去哪里，而是关于她是否可以再回去上学。“他”的声音逐渐变冷，这使得人觉得这个“哥哥”和她之间存在着一种疏远。

    “好吧，我不叫你哥哥了。”唐苒声调平静，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的接触。“我是唐家某某，而你就是某某的母亲。”“妈妈？”顾念声音哑了起来，看起来她在尝试说出一种事实，她曾经不愿面对过的东西。

    “不是。”唐苒继续不说话，眼神下垂，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痛苦，突然就发作而来。她看向他，寻找答案。

    “为什么？我是你母亲吗？”顾念的哭声，像是一只被捂住了嘴巴的犬叫。“不是”，唐苒低低回答，她不想再面对这一件事。

    “所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你的母亲？我们从何而来？”顾念的质问中充满着绝望和无奈，而她的眼睛已经红透了，像她说出的那句话一样，哑声如水流。

    唐苒一看，这种情况下，她必须冷静下来。“你去学渣路，你从小不上学，根本是因为她。”Tangyuan说出了这个真相，想让他听进去，而不是要他去做什么。

    “为什么我不上学？我们家里有钱了吗？”顾念突然停下哭泣，问出一件让人感到震惊的事。

    唐苒面色沉定：“不上学是因为你在学校混的不好，所以她不让你去。”“所以，她就是因为我混不下来？”“不是，她只是希望你能有更好的生活。”

    “所以，她希望我就去学校，拿出你的梦想吗？”顾念听了她的回答后，突然一声长而激动的哭声??“她希望我找到我的梦想。”

    唐苒看起来很是哀伤：“而且，我是你哥哥的朋友。”“而且？为什么她会将你放在身边？你也不是她最喜欢的孩子。”顾念眼里满是泪水，她的手shake的不稳，像一个人的生命线，随时可能断裂。

    “你说得对，她很冷酷，不要说她还好意思再和我们家混在一起。”“我知道，我们家也一样，很疏远你。”“为什么？”唐苒的眼泪已经止住了，他直接问出这一切。“因为你也在我身旁，一直都在我面前，而我从来没有真正和她交流过。”“哥哥，你是说我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生活吗？”“我们应该有一个家庭，一个家人，这样才会被认为是一个家庭。”

    “那么，我们就一起生活？我们在一起做兄弟姐妹？”顾念慢慢开口，她一开始不想面对这种事实，但是她知道她必须要知道：她真正是否是他哥哥的sis。“我们可以做，任何什么都没有问题。”“等一下，不好意思啊。”“不是，我没意思，我就是这样。你有任何其他问题吗？”“你说我是你的sis?”顾念突然哇口了。

    “不是sister.”

    “为什么？你是因为她才放弃了我，而我上学后，她就要疏离我吗？”“这是事实。”“而且，我不想要她这种类型的生活。”“什么意思？”

    “她，往后的计划。我们要一起去住在外面，不再回家。”“为什么？她在哪儿？为什么不能回家？”“因为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吗？”“是的。她很早就去世，且不曾告诉你，我也没告诉你。”“我不想要这个事实。”“所以，你应该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为什么我会喜欢一个这样的生活呢？你的生意不行，外面的天气也不会好。”“但是，总比和她那些冷酷、无情的人们好多了。”“你在说什么？”“哥哥，我真的不想要她这种事实，她死了，我的母亲。因为我要是出生了，你就不应该存在了.”

    “妈妈”：“她”：“我？”顾念的回答似乎在她的脑海中被打破，因为它太真切，太痛苦，而她也很难接受这一事实。

    “我们要一起生活？”“不行。”“为什么？”“她死了。”“你为什么说这话，我的母亲？”“我……因为，我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会因为这个而自责，因为我被她的冷酷所绑住，而也使得我们家不能有一个正常的生活。我从来没能和她交流，无法理解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是，我理解她了。”“所以，你还想要继续这个计划吗？”“不行.”

    “我们不会再去那个地方生活，不再和她的疏离感为伍，所以，让我们一起住在外面，过个普通人的生活，而不是一个有很多黑色记忆的人。”“我们能做到这一点吗?”

    “可以。”